第二十七章 刘宽谏言立太子(1 / 1)

逯乡侯府。

刘宽的病榻前,儿子刘松一脸愁容。

“大郎啊,为何一脸悲戚?”病榻上,刘宽满脸红润。可是这红润,分明透漏着不正常。就在今日之前,他可是时常陷入昏迷之中。

刘宽,是上个月元旦之后生病的。

“阿父..”刘松轻声应了一声。“儿子..”

“好了,笑一笑罢。”刘宽笑道。“生老病死,谁都无法逃脱。人曰,人过五十不称夭,现如今阿父已过花甲,六十有六,虽死无憾啊!”

“可..”刘松的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好了,外面有客人到了,赶快整理装束,莫要外人以为,我家失礼。”刘宽眼看着外面,轻声道。

刘宽话音刚落,老管家刘定一就进来禀报:“郎主,少郎主,谏议大夫皇子傅刘陶来了!”

“大郎,代我去迎客!”

刘松点点头,转身出门,片刻后将刘陶迎了进来。

“陶见过叔父!叔父,这几日感觉如何?”见到刘宽,刘陶行礼问安。

刘宽笑了笑:“好多了。”

“即是好多了,叔父要好好调养才是。”

“什么调养不调养的,生老病死,本就是天数。”刘宽笑到,随后却一脸严肃。“子奇,今日要你前来,有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刘陶闻言,心中一凛:“叔父请讲!”

“宫中传闻,赤帝托梦史侯,警示南宫大火,此事真相是什么?”

刘陶闻言,苦笑一声:“叔父该不会是怀疑我撺掇着殿下装神弄鬼吧?”

“我只是在问真相。”刘宽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强调到。

刘陶摇摇头:“我就知道。此事我也问过殿下,殿下告诉我,自上月生病后,他夜夜都会梦到南宫化为灰烬的场景,心中感到不安……至于赤帝托梦一说,他从来都没说过,想必是他人谣传了……”

刘宽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对了,史侯课业如何?”

提起刘辩的课业,刘陶高兴不已:“史侯聪慧过人,《诗经》、《论语》、《礼记》早已经学会,如今正在学《尚书》。叔父,你不知道,前几日,史侯还问我可有《史记》……”

说到这里,他突然愣住,颤声道:“叔父,你该不会……”

刘宽没有否认:“老夫有心扶持,却不知史侯状况。我记得,你曾告诉伯献与我,史侯聪慧如质帝,面容酷似世祖……”

刘陶点头:“是!”

“我知道了。”刘宽扭头对刘松道。“大郎,你先将子奇带到书房,让他休息片刻。而后,你去临晋侯府,将临晋侯请来。”

“喏!”刘松应到。

刘陶闻言,却是心中大喜。

若真是两位帝师上书天子,则殿下这储君之位,可期矣!

“不用了,老夫已经来了。”门外传来一道声音。话音刚落,一位老人就走了进来。

来者,正是临晋侯、特进杨赐。

众人纷纷上前见礼。

“文饶,感觉如何啊?”杨赐回礼后,坐在了刘宽榻前。

“还是那句话,生老病死,上天注定的。呵呵……”刘宽道。

杨赐也叹息道:“是啊,天注定。如今,我也老了。”

整个屋子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杨赐也觉察到了气氛不对,呵呵笑到:“看我这人,这时候说这个作甚?子奇啊,你来这里,怎么不告诉老夫啊?”

“是我让他来的。”刘宽接过话道。“伯献啊,刚才我和子奇提及一件事..”

“我都听到了。”杨赐感叹到。“你想上疏陛下,立史侯为太子,我赞成。其实,你即便不说,我也要询问你的。”

“倒是忘了,你家长孙,如今可是子奇的学生。”刘宽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话说完,刘宽扭头看向刘陶:“子奇啊,大汉的未来,可就交到你的手中了。你一定要,辅佐好史侯。”

“我尽量。”刘宽话了,刘陶顿时感觉身上的担子重若千斤。

刘宽瞪着眼:“不是尽量,是必须!”

刘陶沉默片刻,躬身道:“喏!”

“呵呵..”刘宽和杨赐笑了起来,杨赐接着道。“子奇你也莫要担心,老夫即便是拼了老命,也会帮你一把的。”

“多谢..”

“陛下驾到!”刘陶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寺人的声音。

“陛下怎么来了?”众人一愣。

“快,扶我起来!”刘宽强忍着病痛,想要起身。

此时,刘宏却入了屋子:“刘师还是快快躺下。”

“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齐下拜。

刘宏一把扶住杨赐:“杨师不要多礼了。”

“老臣多谢陛下!”

“都起来吧。”刘宏扫了周围一眼。

“多谢陛下。”

刘宏看到刘陶,笑道:“子奇也在这里呀?”

“陛下,卑臣是来看望叔父的。”刘陶急忙解释到。

刘宽也道:“陛下,子奇是老臣叫过来的。”

刘宏点点头,又看了屋中人一眼:“除了杨师,其余人都出去吧。朕想和刘师、杨师单独说句话。”

“臣等告退!”

刘陶、刘松等人随即退出了屋子。

“唉,真都记不清有多少年了。当年在华光殿,刘师、杨师还有张师,为朕讲授功课。可是如今..”说到这里,刘宏眼中含着泪,他抓住刘宽的手,轻声道。“刘师,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

“咳咳咳..”刘宽咳嗽了一阵子,方才道。“陛下,卑臣的身子,卑臣知道,怕是撑不过这个月了。”

“刘师..”刘宏闻言,心中一阵悲戚。

刘宽笑颜到:“生老病死,人生常事。陛下天子之躯,莫要为老臣担心。我和伯献,都已经是风烛残年之躯,多活一日,不过多苟延残喘一日罢了。”

杨赐点点头,没有说话。

“可是..”刘宏整理了一下心情。“不知道刘师可有什么话要交代给朕的?”

“陛下,老臣先出去了。”杨赐话毕,转身出了屋子。

屋内,刘宽和刘宏相对无言。

片刻之后,刘宽开口道:“陛下,老臣一生别无他求,但是有一事,若是不做,心中难安啊。”

“先生尽管开口,朕一定照办!”刘宏道。

“老臣请立太子,以稳国体!”刘宽抓住刘宏的手,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