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的战斗(三)(1 / 1)

缓缓流淌的水面上,前后咕嘟咕嘟的冒出两个脑袋来。罗马拖着湿重的身体尝试了几次才成功爬上了河岸,费力脱掉像皮质的防水服,准备好武器。但完成这些,连长的手脚可是比他快了不知道有多少倍。提着枪猫了过来,耳语告诉罗马,他要去公路桥上打探一番,叫罗马警戒周围。两个人之间,确认了无线电设备正常之后,罗马端起枪,把夜视仪的倍数降低了一些,警戒起周围。

夏日虫鸣,河边的蚊子多得如同罗马头顶的繁星,很快连长在无线电里叫他。就背好冲锋枪,手脚并用地爬上河堤,绿色的夜视仪视野中,一名日本士兵已经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一处新鲜致命的枪伤。

几步之外连长正在拖着另外一具尸体,动作麻利的下了河堤,罗马也行动起来,把手穿过日军尸体的下腋抱起,这样做的,可以防止脖子上的伤口把血洒的一地,追着排长也下去了,走的时候还边用脚抹掉那些血迹。两个人胡乱的绑上一些东西之后,把两具尸体,如同下饺子一样轻轻的沉入了河中。

不幸的是罗马拖的那个家伙是个胖子,把他累得气喘吁吁,只好坐在河边缓口气。不过他还是很好奇连长是从哪里学到这样天才般的办法的,便忍不住开口问。

看了一眼周围,保持了警惕,确认了安全,连长依然对他的问题心不在焉。

“突发奇想!”

“那万一不靠谱,失败了呢?”

罗马急切的追问,但连长的回答让罗马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想过!”

不过这确实是实话,也使得连长终于摆脱了罗马的缠问,于是他用很小的声气说,

“其他人可以出来了。”

于是这句就如同召唤河妖的咒语般,让河水突突地冒出了气泡。不一会儿,水面上幽幽的探出三十几个脑袋来。互相协助士兵们很快上了河岸,都在检查好武器是否进了水,一时间有些拥挤起来。警卫员吴同边脱去防水衣边抱怨,

“游死我了,连长。”

连长没好生气的回答他。

“不游你丫就到黄浦江喂鱼去了,鱼饲料同志。”

其实吴同的脑海里,满是刚才那两具日军的尸体缓缓沉入水底的情景。配合上绿色的夜视视野他被吓得够呛,他还以为自己真的碰到了传说中的水鬼,差一点就尿了裤子,他本能想找一个人说说话来缓解一下。

环顾四野,眼下这座东方不夜城,因为战争的缘故陷入无边际的黑暗之中,简单的来说,这叫灯火管制。除了桥上两头的两个日军岗亭的白炽灯,空中巡逻的探照灯直升机之外,就很难寻觅到其他光源。

“连长!副连长他们的无人机已经上线了。”

说着吴同就把红外显示的终端递了过来。

连长努力去回想副连长那张扛着眼镜文静的脸,却失败了,分别实在有些仓促。只记得他给副连长的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们在前面就靠你们当眼睛了。”

敬了军礼,就下了水。

此时屏幕上清晰的显示有两个白色的人影在桥头晃动。远远的回头看过去,就看到光影之下,果然有两个日军出现,想必寻找其他两个同伴的下落,见无果,已经掏出了步话器正要打报告,所有的士兵都愣住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仿佛手中的枪如同千斤重。

“哔哔哔”

这时连长抬起了微冲扣动了扳机,朝着那两个疑惑的日本士兵开了火,几颗子弹飞了过去,不到十五米的距离,让两颗脑袋爆开的情景历历在目,等到罗马反应过来的时候,连长已经把枪背在了肩上,小声的对他说。。

“去处理一下”

“我?!一个人?”

连长点头之后,他只得收起自己的惊讶无奈的爬上河堤,过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了两边。没有人!才猫着腰杆跑了上去,把微冲背好。拽起一个日军士兵的脚往另外一边的河堤上拖行,一脚踹去,尸体顺坡滚下。这些日本士兵居然放松到没有带头盔的地步,罗马心里暗骂活该,把另一具尸体也踹了下去。用刺刀划开一包沙袋,抔出几抔沙,把血的痕迹掩盖之后,猫回河提,交了差。

连长见他回来,就不带多余的内容说:

“罗马你跟着我。”

其他人也已经开始各自行动起来,看样子在处理尸体的时候,连长已经把事情交待的差不多了。到这个份上,连里的人才知道今天晚上任务的细节。但是罗马却不巧错过了。他跟在连长的背后,嘟嘟囔囔一直想要问个明白,于是连长终于不耐烦了把任务的简报甩给了他。

罗马如同久旱逢甘霖一样,打开头盔上的红外线灯,只见那张地图上清晰用“96A”标记了一个叫做住乐修理厂的地方。任务简介上这样写道:坦克空降的时候因为风向的原因造成位置误差,砸穿了一个修车场的屋顶。连长见他只顾看,走得慢吞吞的,一把抢过文件。

“走快点,空降重型坦克”连长小声骂道,“真不知道是谁他妈想出来的馊主意。四五十吨的东西,说扔下来就扔下来。”

路过桥头的岗亭之后,按照之前连长的交待,三十几个人兵分两路没入黑暗。不一会儿就靠近了修理厂。很快走在对面的一个士兵略带欣喜地呼叫连长,顺着他的手指去的地方,一块写着“上海住乐修车场”的匾额赫然出现,但却看见连长猛得抬起了枪瞄准了他。几颗无声的子弹射了过去。修理厂门刚刚走出来的日军士兵,就轻吟着倒在地上。他被连长吓得够呛,半天没回过神,不过一旁一排长,反应可真是神速,一个健步上去,一把就把日军的尸体拖到门旁边。悄悄地看了门内的情况之后打了报告:

“报告,敌人没发现!”

随后,他们派出的微型的侦察机器人拐过门角,神不知道鬼不明觉的在修理厂的车间里溜达起来。光线条件不错,灯火通明,不过在外面却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灯光,处置得够专业。隐约还能听到柴油发电机的声音。连长手中屏幕上几个日军士兵还不知情的站在原地,端着枪悠闲的抽着烟。看来96式已经落在日本人地手中。

情况相当不妙,眼下日军察觉到士兵失踪只是个时间的问题而已,但强行突进去,狭窄的门不利于散开,吃亏的可不见得不一定是被动的日军。所以分多组多方向攻击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打日军个措手不及,速战速决。

连长自己一个人在心中一阵暗暗的合计之后就下达了新的命令。

“各组注意,现在修改突击计划,B组佯攻前门吸引敌人主力的注意,狙击组去占领三点方向的制高点,C组负责把守着公路桥,A组跟我来”

时间不等人,多一秒的耽搁,都会增加日军发现失踪人员的风险。黑暗中的士兵迅速行动起来,几分钟以后就都就了位。

远处楼房上的狙击手已经夺取了制高点。

“狙击组就位,现在通报敌情,里面大约有五名日军,他们好像正在吊装96A!看样子打算转移。”

“收到,各组原地待命。”

连长看着河对面,静静等待总攻的发起。

”伍暗暗潜伏在蚊虫猖獗的草丛里,四处都是夏日虫鸣。连长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秒值归了零之后,一阵隆隆的爆炸声响起来,一串串光点腾空而起,划了一道弧线落回地面。直直冲向天空的高射炮弹,慢慢失去光亮,消失在空中。

连长下令突击,几个军官又向他确认了一遍命令之后。

三个位置不同的爆破处,爆破手按下了遥控。

“砰砰砰!”

墙上立马被轰开了三个方方正正的洞。

士兵们端着枪也冲了进去。

正面的好几支05微冲,也开了火。

消声器射出几乎没有声音的子弹,

“哔哔哔”

“哔哔哔哔哔”

“哔哔哔”

长点火力压制加短点精确射杀,五六名站在96坦克附近的士兵,被子弹射的像扭腰歌一样倒了下去。坦克拖车的驾驶室也被打成了蜂窝,解决掉这些个日军,士兵们迅速往前冲击,占据有利的掩体,迅速控制住了修理厂。到这而战斗似乎已经完毕,日军来不及抵抗,就都扑到在地上了。

但情况很快就超出了连长的预料。顶上一阵急促的脚步敲打着钢板,发出了梆梆的作响,抬头一看,日军的士兵钻进了两个机枪阵地里。干脆的拉动枪栓,子弹上了膛。准心居高临下的对准地面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中国士兵们。子弹一梭子一梭子的射了下来,很快就出现伤亡。交叉火力之下。突击行动完全被压制,突发的主动优势迅速被逆转。

中弹的士兵被同伴们拽到各种车辆背后躲避这些致命的子弹,但民用汽车的外壳从来就没有想过设计来应对枪弹的打击,就连小磕小碰都要进修理厂,怎能经得住机枪的敲打,很快又有几个士兵被射穿的子弹打伤,

挖掘机还算厚实的钢铁车体旁边,罗马侥幸躲过了敌人的第一轮扫射,但也被打得抬不起头来,嘭嘭的子弹就打在他的身边,几颗流弹还划破了他的脸庞。

相比这边的,从前面突击的小组,伤亡更加惨重,基本已经失去战斗的能力,一地上中弹的伤员是个巨大的问题。

这时离罗马和他大概五六步之外的一个房门内,集合的哨声响个不停。房内还有休整的日军?这时疯狂开火的机枪居然停止了射击,让罗马误以为现在就是机会,站起来就要冲到那间房子里,连长看出这个冒失鬼的企图,一把就拽住了他,头露了一瞬间,就招致了十几发子弹。

“你他妈不要命啦!”

连长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忧,他没想到正面的日军训练这般有素,机枪压制战术很是厉害。消耗不到几十发子弹,就把他们死死压制在这里。而且最致命的是对方的射手,现在冷静的让人倒吸一口凉气,一枪不发,但是一旦有动静毫不含糊的就开枪,不仅不给他们通过声音判断火力点所在位置的机会,还节省了弹药。看来对方深知换弹夹的时候,就是自己的阿喀琉斯之踵,所以警告射击就能把对方压制住是最经济的手法。情况还不算最糟糕的,如果现在还有其他日军,朝着他们投掷几颗手雷把他们逼出来,那可能等着他们的,就只有全军覆没了。

罗马知道那间房子肯定有休息的日军士兵,但是刚才的教训又让他心又余悸,索性就急中生智索性直接朝房门一通乱射。子弹很容易就穿透这种活动板房的墙面,留下一个一个的弹孔,打掉了一个又一个的弹夹。一旁,连长正用枪把头盔顶出去,消耗对面的弹药。一旦敌人换子弹,他们就会有一线生机。

虽说日军作战素养很高,但却又过于熟背步兵战术教科书了,见着头盔就开了枪。罗马也学起来。当然在一阵弹雨之后,头盔变成了筛子。他才明白过来,那顶头盔在机枪弹之下是如此的脆弱。但就算有一朝,他们造出了子弹击不穿的头盔,强大的动能也会折断中弹者的脖子,所以罗马开始不清楚这玩意儿是不是设计来遮蔽太阳的。

很快被一帮人调戏的两台机枪中的一个机枪阵地停下来换子弹,火力也随之减弱了一半。连长朝着罗马大喊:

“就是现在!!!”

时机稍纵即逝,他来不及做了一个深呼吸,就摘下一颗闪光弹掷出去。

砰!

趁着敌人这瞬间的头晕目眩,起身就跑了出去。身体重重地撞在门上,结果门并没有被撞开,反倒是他被弹了回来。机枪手把弹夹装上,重新上了膛,罗马看来已经在劫难逃了,他只能再撞一回。用尽全身的力气之后。门居然终于被撞开了,活见鬼了真是。巨大的声响把五个正在穿衣服的日军吓蒙了,地上也躺着好几个赤条条中弹的家伙。这么多人?罗马也被吓不轻。

双方就这样对视愣了一秒的样子,但这一瞬间实力差距悬殊,五六个衣冠不整,一个全副武装。罗马扣下了扳机,一通扫射。消声的子弹无情地打在敌人裸露的**上,穿透了皮肉!两手空空的五六名日军很快被射到在地。光线昏暗,保险起见罗马上前朝着每一具尸体上都补了子弹。

突然墙角边上一个声音,

“别开枪是自己人!!!!”,

罗马心里一惊,不是太标准的中文?还带着一点不知道湖南话还是闽南的口音,但他还是不敢马虎,担心有诈,端起枪悄悄地搜索了过去,

“有伤员!过来帮下我们!”

这才发现几个人员被五花大绑成粽子扔在地上,其中一个还被流弹伤了腿部,鲜血直流。

罗马见状就没有在犹豫,放下枪麻利地去帮几个人解开了绳子,一问不出所料,几个人果真是车组的成员。但话音刚落,机枪就横扫过来,把玻璃和铁皮墙击碎打穿。原来是连长也冒死冲了进来。趴在地上,见罗马用身体护住几个没有防弹衣的人大声问道。

“他们就是车组的人?”

机枪子弹嘭嘭嘭响个不停,罗马也只好扯着嗓子喊道

“报告连长!是的!”

连长对车长大声说

“你是黎营长的儿子吗?”

车长回应了他的握手

“我是!”

罗马对这通对话的内容有些意外,连长递给他的文件上,用马克笔对车组成员信息作了覆盖。但是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几个车组要动用,师部的精锐特战人员来救援了。不过连长后面说的话,让罗马意识到问题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车长听着连长有些沉重的口气,顿时觉得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好的消息,他的心里有了些心理准备。

“你老爸是我的老上级,听到他阵亡的消息,我很震惊也很难过。但军人保家卫国牺牲,无尚光荣!”

车长的心里如同炸开了花一般震颤着,但表面却很平静,默默的点点头。

房子外没有把连长打成筛子,敌人仿佛遭到了重大的侮辱,仍然不放过这个风雨飘摇简易的活动板房,咚咚一个劲在他脆弱的表皮上打着孔洞。流弹四处飞,一些休克的日军伤员就这样失去生还的机会,真不知道当下的日本国防军心狠手辣的程度,较之他们的爷爷们是否能分伯仲。

而另一杆机枪也不停的突突突开火,一面要压制住A组的一干人等,但是门口的突击的一组也不能放松。由于他的队友愚蠢的盯上了罗马他们,压制力减弱了一大半。

一阵很近的隆隆炮声之后,一个卫星电话打了过来,原来是副连长。

“连长,情况有变,有好几支敌人的增援队,都正在往前赶。我用榴弹幕拖住了好几支,但是有一支还是接近了你们。”

连长被突发状况,弄得有些心烦意乱,急切的问道“能用其他办法拖延吗?”

“额,这恐怕有点难,因为距离是在太近了些,火力的精度没有这么好。我怕把您也搭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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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法受《国家秘密法》保护,不得对外公开。”

摘自《日本国第二大陆政策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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