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请自来(1 / 1)

极品门客 咕咚 7135 字 2014-11-22

清晨时分,大雨瓢泼,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咔嚓,咔嚓嚓——轰隆——轰隆隆……”,声声不绝于耳!振聋发聩,比平日里叫人起床的鸡鸣声的威力大了几十倍,不知惊醒了多少千家万户还在睡梦中的人们。

刘家三兄妹像是事先商议好了一般,早早地就起了床,站在堂屋的门前,望着从天上的雨水如瀑布一般,顺着屋檐倾泻而下,如连绵不绝、断了线的珍珠般,“吧嗒吧嗒”地落下砸在已有不少积水的水洼里,脸上俱都仿佛被笼罩了一层阴霾,久久挥散不去。

那边厢刘家三兄妹都早早地起了床,望着一幕春水发愁。这边厢的李胜还在沉睡之中,微微地打着鼾声,被褥随意地盖在自己的身上,四仰八叉地躺在木榻上。不识从屋外传进来“轰轰隆隆”的雷鸣声,对于他来说仿佛是催眠曲似的,不仅无法叫醒他赶紧起床,反而与他那轻微香甜的鼾声交相辉映,伴随着他沉沉的睡意,丝毫不受任何打扰。

“冬儿,你,你赶紧过去,把李胜兄弟叫醒。这都火烧眉毛了,这家伙怎么还有心思躺在被窝里睡觉。”站在屋檐下良久的刘明,时不时抬眼望向几步开外紧紧关闭着房门的西偏房,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对身侧的刘冬儿吩咐道。

听到自己大哥的吩咐后,暗自心急火燎的刘冬儿微微地欠了欠身子,轻嗯了一声,朝着雨幕,“啪”地一声,撑开紧紧攥在手中的那一把油纸伞,钻入到雨幕之中。带她行到西偏房门前,本就心中对还在沉睡之中的李胜心里生着闷气,手上敲门的力道稍微大了一些,刚“砰砰砰”地敲了三下,刚想轻启红唇叫李胜起床,却听到在外边看似紧紧关闭的房门,“吱呀”一声,两扇房门只之间就裂开了一道寸许的缝隙。

刘冬儿望着不推自开的房门,暗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胜哥哥也真是的,先前,光我知晓他不关房门睡觉就有两次了,加上今个儿的这一次足足有三次了。若是夜里遭了贼人前来,就这样被贼人推门堂而皇之的进入谋财害命,岂不是反倒是助了贼人一臂之力么。

这个胜哥哥也忒也粗心大意了些,幸好一般都是我进去,不然换做贼人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唉,待会儿把他叫醒了,我得好好地叮嘱他一番,若是他以后再不从里面杠上房门安歇的话,我,我就再也不理他了,看他知道改掉这个毛病不。

其实,刘冬儿晓得,李胜之所以不在里面杠上门,是因为他怕万一自己睡过头了,光在门外敲门叫喊不行的,非得有人进去喊他起床才能醒来。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个门是为刘冬儿留的。

再者说,李胜在前世看过的上百部古装剧里,早就听闻过古代社会生活的人们都是民风古朴,家家户户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那里晓得这真实的古代社会,跟电视里的并不相符呢。

待刘冬儿轻手轻脚地推开了西偏房门闪人入内后,收起还滴答着雨水的油纸伞放置在门槛边上,抬起一双杏眼,定睛一瞧,果不其然,李胜竟然颇为惬意的躺倒在木榻上,还打着起伏不定、时断时续的轻微鼾声。

都火烧屁股了,这坏人还睡的如此香甜,真是气煞人了。有些气不过的刘冬儿,瞪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扭动着笔管般的小蛮腰,几个箭步就行到了木榻前,伸出一只皮肤白净如莲藕的芊芊玉手,不由分说一把就扯起了胡乱盖在李胜身上的被褥。

虽然,此时已是春夏交替之际,但由于今个儿是下雨天,屋子里难免会有阴冷之气。处在酣睡状态中的李胜,突然听到自己身上被人拿掉了什么东西,身子猛然间感觉冷飕飕的。登时,立马就把他给惊醒了。

待李胜缓缓地睁开有些惺忪的睡眼,刚要大声的质问是谁惊扰了他的好觉,话还未出口,微眯着的眼睛却看到一只如青葱白净水嫩的手里抓着被移开的被褥一角,一张粉腮桃红的俏丽面容映入了他的眼帘,再看到那爽喷射着薄怒的杏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登时,窝在李胜心底的起床气就此烟消云散,让他生不起丝毫的气来,这个美人胚子不是冬儿还是谁来呢。

“冬,冬儿妹妹,此时是什么时辰了?”脑袋处在半迷糊半清醒状态的李胜,见到房间里的各种物什清晰入目,暗自觉得应该是白天了,但他一时半会儿无法判断是白天的什么时辰,便就满脸堆笑的望着刘冬儿,不好意思地问道。

看着躺倒在木榻上伸了个懒腰的李胜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亭亭玉立在木榻旁的刘冬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并没有立马回答李胜的问话,而是朝着他翻了白眼,刚要轻启红唇,却猝不及防地听到从外边传来一阵“轰隆隆——咔嚓——咔擦擦……”的打擂的轰鸣声。

登时,还一副慵懒姿态的李胜,听的是振聋发聩,立马整个人儿就清醒了。他像是被方才打的雷给击中了一般,“轱辘”一下子,从木榻上坐了起来,来不及穿上鞋子,就光着脚丫子,奔到房门前,目瞪口呆望着一幕连绵不绝春水出了良久,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目光呆滞的李胜面朝着袅袅婷婷的刘冬儿,情绪十分的沮丧,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书本里不是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么。昨个儿黄昏时分,我明明亲眼见到日摩西山的天边,有大朵大朵的火烧云啊。今个儿一大早,怎么就违背常理下起了雨呢。”

只见口中念念有词的李胜,旁若无人般的光着脚丫子缓缓迈着步子走到木榻前,颇为颓废地一屁股坐在木榻边上,暗自叫苦不迭地道:看来,我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啊。可如今眼下,下着这么大的雨,这架势根本就停不下啊。门客招募大赛的初试放在十字大街路口的露天人才招聘市场看来是行不通了。

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另选一个地方。可是,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找哪里去找个可以一下子容纳二百多人的地方呢。一般的酒楼茶馆,容纳个一百来号人倒还绰绰有余。可规模大一些的话,好几层楼分散了参加考试者,监考就是一大难题了。若是老子能在朝廷之中有个熟人的话,花些银钱租用一下每年开设科举时才动用的考场一用就好了。

可问题是,老子初来乍到,即便是认识了上皇亲国戚官家的小公子和秦慕小侯爷。但我是为人家办差,关系又不是磁铁,人家凭什么帮我这个忙。再者说,在古代越是身份尊贵的人,越是拉不下脸来让别人走他的后门。奶奶的,官场勾结是行不通了,这下难办了。

正待李胜搜肠刮肚地苦苦思索应对对策之际,突然听到院落大门外,传来一个嗓门颇大的声音:“李胜兄弟在家吗?”

听着这个颇为洪亮清晰入耳的声音,李胜觉得颇为熟悉,待他思忖了片刻功夫,终于记起了这个声音是谁了。方才还一副愁眉苦脸的他,登时,眉开眼笑了起来,一怕大腿,“腾”地一下从木榻边沿站了起来。喜不自禁地他不仅忘记了穿好鞋子再走路,更是忘记了撑伞就乐不可支的闯入了瓢泼大雨之中。

呆立在原地沉默不言的刘冬儿,看着李胜一惊一乍的样子,又见到他全然不顾如此大的雨水就冲出了西偏房,这下可如何是好。说时迟,那时快,待李胜前脚跟走出了西偏房的门,刘冬儿后脚跟便撑着油纸伞跟了上去。谁知走在雨幕之中的李胜脚步如飞,别说顾不得打伞,就连脚下湿滑的地面也不顾了。一只手打着油纸伞,一只手提着裙摆的刘冬儿,颇为着急的跟在李胜身后。

“砰”地一声,李胜打开了院落的大门,隔着撑开的门缝,迎面站在院落门外的不是程奎小侯爷,还有谁来找他呢。

“程,程奎兄弟,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你真的是‘及时雨’呐。”李胜见到站在门外的人果然不出他所料就是程奎后,他赶紧推开了院落大门,喜不自禁地走上前去,顾不得手上沾满了雨水,一把握起程奎的一只大手,惊喜道。

站在刘家院落大门外被几个手下撑着一把打伞、一路行来衣裳未沾染一滴雨水的程奎,对李胜此时对他如此的热情好客,暗自感到疑惑不解:这个诡计多端的李胜,先前第一次与他见面就针锋相对的打赌,最后我败给了这小子,还他娘的忍受了他的胯下之辱。昨个儿,这小子又从我手上敲诈了一百多两银子。我若不是关心这初赛要在何时何地举行,我才不会屈尊前来找着小子呢。倒是这小子今个儿转了性子,对我是如此的热络。

待程奎转念一想:不过,这小子却是说的满口胡话,我哪里是及时雨呢。我若是雨的话,那就不会在今个儿下了。我只盼着赶紧把终试之前的关口都早早结束才是。这样一来,我才好赶紧参加终试,好早一点儿进入齐王府,秦慕做高级护卫,我也混一个高级门客当当咯。

不过,思忖了半晌的程奎嘴角露出了几丝神秘莫测的笑意,待他低头一看,惊得浑身汗毛都倒竖了。瞪着他的一双虎眼一看,只见李胜光着两只沾满了泥水的脚丫子,在看他浑身都湿透了,一副落汤鸡的样子,程奎有些忍俊不禁。

“胜,胜哥哥。你,你,出门怎么,怎么也不带上伞呢。看,看把你的衣衫都淋湿了。衣衫湿透弄脏了,冬,冬儿为你清洗就死了。可,可若是被雨淋了身子,再感染了风寒,这一病要好些时日恢复身子,眼前还有些好多事情需要胜哥哥你处理呢。你万一淋出个好歹来,你,你让冬儿怎么办呢?”紧赶慢赶,终于是追上了李胜的刘冬儿,一只手撑着油纸伞,一只手抚着门侧的一扇门,根本就没有去看门外还站着外人,只顾着叮嘱李胜了,气喘吁吁地道。

听到刘冬儿这一番似耵聍似娇嗔的话后,醒过神儿来的李胜微微低着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衫和沾满泥巴的两只光脚丫,这才觉得自己方才太过于冲动了,在程奎和他身边四五个兄弟跟前,登时,就臊的满脸通红。

啧啧啧,这是谁家的俊俏小娘子,生的如此美艳,身材姣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杨柳细的小蛮腰,红扑扑的脸蛋儿,看的都让人禁不住想要冲上前去禽兽不如一番。程奎望穿秋水般地看着芊芊玉手扶在门框的刘冬儿,又扫视了几眼她那酥软挺拔而又起伏不定的胸脯后,禁不住砸吧了几下流出几滴口水的嘴巴,登时,忘却了他要办的正事。

被雨水浇灌了个透心凉的李胜瑟瑟发抖,浑身打起了几个冷辗,待他的余光见到程奎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刘冬儿,就下意识地趁人不备,冲着呆若木鸡在原地的程奎竖起了左手的中指,在心里好一番的鄙视。

逮个正着的李胜心气之下,故作清了清嗓子,轻咳了几声,朝着程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朗声说道:“咳咳咳,程奎兄弟,我此时来的真好,我正有要事找你商议呢。这次初试需要你从中帮助才可如期举行,不然的话,终试恐怕就要往后延迟了。”

看着刘冬儿颇为入迷的程奎,根本对李胜说的前半句话颇为不以为意,待听到李胜提高了嗓门说的后半段话后,立马就收回目光,故作一本正经的答道:“既如此,那就有劳李胜兄弟带路,程某就冒昧的打扰,到你家客厅一叙。”

见到程奎那贼溜溜的眼神终于不再打刘冬儿的主意后,这让李胜暗自松了一口气。于是,在李胜的头前带路,程奎和他手下的四五个兄弟跟随在李胜的身后,屁颠屁颠地进入刘家院落的大门,踏着满院子的雨水朝堂屋的方向行去。

走在前头的李胜,此时,自然是被刘冬儿在他头顶撑起了油纸伞。虽然那把油纸伞并不大,但却正好可以容纳下他们两个人。紧紧挨着李胜的刘冬儿,心中对李胜又多了几分崇拜,暗自心道:前些天,我听大哥和二哥说,胜哥哥让在长安城内为非作歹却被无人敢管的“混世小霸王”吃了一遭“胯下之辱”。

起初,我还不信,以为是大哥和二哥在吹牛皮。今个儿,我亲耳听到,亲眼见到了这个“混世小霸王”绰号的程奎后,胜哥哥在他面前并不惧怕,并不称呼他“小侯爷”,而是对他直呼其名,叫他“程奎兄弟”。凭借胜哥哥一个平头百姓,敢如此称呼程奎的话,就要比那见了程奎就唯恐避之不及毫无骨气可言的男人们要有大丈夫的男子气概。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今个儿,我总算是见到了李胜大哥不畏强权颇有大丈夫气概的一面了。若是日后,我把此事说于好久不见了的苏姐姐听了的话,恐怕见认识人无数的苏姐姐也会称赞胜哥哥一番的。我虽真心想做胜哥哥的娘子,也要让苏姐姐给我再好好把一下关。

站在堂屋屋檐下暗自犯愁的刘明刘亮兄弟俩,方才还为李胜如发了疯一般,根本就不听走在他身后的刘冬儿的大声劝阻,径自光着脚行走在雨幕之中。对此,他们俩看得是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刚缓过神来儿,就见到在李胜和刘冬儿的头前带路下,身后竟然跟着程奎这个长安城内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混世小霸王”。

登时,让刘明和刘亮兄弟二人立马就慌了神。见到程奎昂首阔步地走到他们身边后,只见他们兄弟二人并肩站在一旁,冲着他们自感惹不起的程奎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地异口同声道:“不知程小侯爷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程小侯爷不要怪罪小人呐。”

待刘明说完话,低着头不敢擅自抬起来的他,透过眼睛的余光见到程奎颇为不以为意的冲着他们哥俩摆了摆手。刘明暗自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吩咐站在他身边正收起油纸伞的刘冬儿,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大声吩咐道:“冬儿,赶紧为程小侯爷和他带来的众兄弟们,每个人给他们沏一杯好茶,一定要是上好的茶,咱们千万不能慢待了客人。”

听完自己大哥吩咐的刘冬儿,觉得自家大哥方才只说为程奎和他带来的几个小弟沏好茶,绝口不提为自己心爱的胜哥哥同样也沏一杯好茶,有些厚此薄彼。不大会儿的功夫,待刘冬儿端起一个偌大的托盘,上面放置着八盏茶,切都是按照刘明的吩咐沏的好茶。

只是,堂屋里或坐或站着的大老爷们,掐指一算共有九个人,而刘冬儿却沏了八盏茶,唯独没有刘明这老小子的。身为刘家一家之主的刘明待见到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杯茗香四溢的茶水,唯独自己的手中别说是茶水,连个杯子都没有。这让他在众人面前自感颇为尴尬,心中颇为愤懑地白了自己的亲妹子冬儿一眼。

冬儿如今把自己的心思都倾注在李胜一个人身上了,见到自家大哥冲着自己翻白眼,她自然也毫不示弱地蹬起了杏眼,撇过脸不去看他,暗自冷哼了一声心道:哼,谁让大哥你胳膊肘往外拐,慢待了你妹子我未来的相公呢。再者说,胜哥哥在程小侯爷面前,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说话不卑不亢,与他平起平坐。倒是大哥你跟二哥,却是对这个“混世小霸王”心里惧怕的紧,又是冲着人家点头哈腰,又是好茶侍候的,完全都没有一个身为大丈夫的乞气概来。

为自己的情郎暗自打抱不平的刘冬儿转过脸儿,颇为娇媚的望着正与程奎商议初试事宜的李胜,又没好气地斜睨了一眼一副苦瓜脸的刘明,暗自得意道:就是凭借这一点,胜哥哥就比大哥你和二哥强的多。如此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大丈夫,怎就当不起一杯好茶吃呢。哼,我就破一次例,不给大哥你沏茶吃。想吃茶自己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