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六中队也来抢人……”萧然又咬起一块小松饼，含糊不清地说：“霍非，你叫柯玦自己来辩！”

“不用辩，过一段时间就是狙击特训了，柯玦有特殊的勾人技巧。”霍非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往年很多柯玦带过的兵都巴着想去六中队。

“不要欺负人啊，小然。”周洵起身朝霍非走去，还借花献佛递给他一块小松饼，“我家崽子交给傻然我不放心，给你和小柯好了。”

“老周，这话就贱了啊。”何明昭声音有些懒洋洋，和他日常训人时截然不同。

“怎么贱了，老何你不说话我还忘了，往年50个你要淘汰25个，今年让萧然带了前半程，6个就1个都没淘汰。”周洵又遛回何明昭身旁，“怎么，他心痛兵，你心痛他？”

“扯你妈的蛋吧周洵！”萧然抱着小松饼的盒子，护零食就跟护兵崽子一样心切。

“萧然，把饼干还给我，你们要吵到院儿里吵去，我要去开会了。”莫愿凌被这一个个要人的军官闹得眼睛跳，他伸手捞饼干盒子没捞到，萧然正努力夹着小松饼往嘴里塞。

特种大队政委办公室，一个少将，三个上校，一个少校，抢着饼干谈抢人，也是够了。

不过，被“抢”的6个准特种兵倒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成了香饽饽。在残酷的第一阶段训练结束后，他们获得了一周的休整时间，军区派出了最好的医疗团队给他们治疗，大队炊事班更是餐餐送到宿舍里。

神仙一般的日子过了3天，欧杨扬等人的伤就已经好得差不多，秦帆远和尚筱飞的高反现象也完全消失，尹天扭伤的脚踝亦渐渐消肿。其间，他们的肩章、领章由一道拐换成了两道拐，正式由列兵升为上等兵。

伤好之后，气血旺盛的年轻军人又开始坐不住，现在离大队营地5公里远的小营成了他们的独立地盘，没了教官管的他们也成了一帮“野孩子”：尹天和欧杨扬几乎每天都要去泥潭里打一架，还拖着一身的泥巴跑5公里冲刺；邹远和秦帆远经常在湖里拼谁游得快，后来又拼成看谁背得多游得快；白亦和谭舸爱加入尹天欧杨扬的队伍，人家要冲刺5公里，他们就冲刺7公里。

一日三餐，是一天中最和谐的时候，欧杨扬和尹天已经打了一天，彼此抢抢碗里的肉便显得不那么“不友好”。炊事班派来送饭的小哥十分开朗，看上去也很是年轻，他的迷彩上没有军衔，饭一送到就爱和准特种兵们打成一片，7人在平房外的坝子一边吃饭一边各吹各的牛逼，颇有一番江湖兄弟的味儿。

炊事小哥说：“哥不是吹，哥在海里就是一条蛟龙！”

尹天大咧咧地勾人家的脖子，说：“来，兄弟们给蛟龙唱首小龙人！”

欧杨扬和谭舸拍着爪子起音：“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

秦帆远和白亦立马往下接：“我是一头小青龙，我有许多小咪咪！小咪咪！”

炊事小哥嘿嘿直笑：“天天你们真******逗！”

尚筱飞一口饭喷了出来：“天天……这不是萧然专用的尹天小名吗……”

尹天脸黑了黑：“不要叫我天天，叫我尹天大队长！”

欧杨扬扑过去掐尹天的脖子：“错，是欧杨扬大队长！”

……

闹闹嚷嚷的7天在吹牛逼中过去，休整的最后一天，接连送了6天饭的炊事小哥换了人。尹****送饭车上打望，眼神似乎有点失落。

“之前那个炊事小哥呢？”欧杨扬抢先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炊事小哥？”新的小哥表情略怪异。

“就是那个没军衔的。”尹天补充道。

“……他有军衔的。”小哥将车上的饭菜都搬下来，却并不与准特种兵们一起吃饭，“他只是因为在任务结束后的疗养期间半夜跑出来抽烟被政委逮到，所以被丢到炊事班‘蹲’了半个月，现在到期了。”

“……”全体沉默，尹天思考了半天再次开口道：“他谁呀？”

“真不知道啊？”小哥显然也是有些吃惊，“第三中队副队长，这几年每年的蛙人特训教官……”

“……”欧杨扬抓了抓头，他想起自己带头唱的小龙人。

“哦，他还是你们明天开始的伞降特训教官的搭档，”小哥想了想又满脸鄙夷地补充道：“号称‘海中蛟龙’的中校岳印，你们都不知道哦……”

三栖精兵，是神秘特种部队在世人眼中的特有印象，他们上天入海，仿佛有三头六臂，无所不能。事实也的确如此，在七大特种大队里，每位准特种兵都被灌输了这样的信条：在陆，群则为狼，独则为虎；在天，展翅如雄鹰；在海，遨游如蛟龙。

伞降特训，就是要给年轻军人“插上翅膀”，将他们锤炼成能够由空中任何高度，降落到地上海上任何位置。

辜彧身穿城市迷彩站在一队比3个月前更加自信、强壮却锋芒内敛的尖子兵面前，尹天等人立即认出他就是一周前的深夜，站在大队营地迎接他们，并朝他们以军礼致敬的上校。那时，没人知道他就是三中队队长，是大队伞降特训的教官，他穿着特种兵们不大爱穿的陆军橄榄绿常服，鼻梁上架着金属框眼镜，看起来更像是军官学院的教授，而不是特种部队的中队长。

一周的休整期里，准特种兵们讨论过几次“他是谁”，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敬礼的上校应该是政委莫愿凌。

听到这个判断，当时在一旁蹭饭的炊事小哥脸都笑抽了。

辜彧给准特种兵们的印象和他们之前接触过的所有首长都不一样，温文尔雅，别说是带领“锋刃”一支中队的队长了，就连随便普通部队里的文职干部看上去都比他更像军人。

“你们猜对了一点，莫愿凌也戴眼镜，不过他那是真近视，我是戴着玩。”辜彧将眼镜摘下来，眼睛里流露出的仍是温和，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将领上的两杠三星照得尤其惹眼，他看着面前即将带两个月的兵，笑着说：“恭喜你们，一个不少地通过了何队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