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不见(1 / 1)

东宫春事 池星水 3704 字 22天前

第52章你见不见

李肠语中带笑:"哦?你认得我?”

高昌公主道:“六殿下威名远扬,是少年将才,我当然认得。”李畅:“公主怎么会走到胡玉楼来,莫不是迷路了。”高昌公主道:“我是为寻太子妃而来。”

李肠道:“巧了,我正在寻太子,不过……方才他们二人携手离席,我估计是不会再回来了,公主不如改日去东宫拜会,总好过在街市上漫无目的寻人。”高昌公主:“六皇子言之有理。”

李肠:“那我送公主回去吧。”

高昌公主道:“有劳。”

他们渐行渐远,说话声听不见了,却隐约有笑声传回来。宋秋瑟挣动了一下。

李曜松开她的腰身,放她起身。

宋秋瑟将窗户推开一条缝,观察了片刻,又退回来:“他们如此快就碰上了。”

李曜缓缓走出来:“各取所需的人不会太含蓄,我们也回吧。”二人同乘一车回宫,下车时,宋秋瑟见阶前明月如霜,抬头一看,恍然记起今日已经十六了。

她进屋退去外衣,忽然问:“二位良娣这几日可还好?”宛禾回:“妁良娣今日来过前院,听说主子不在宫里,要了一盏茶就走了。”

李曜正坐在屏风后,盯着下人布置池子。

宋秋瑟挥手让人下去。

她走到浴室中,看着他歪在池边的背影,道:“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温热的水汽氤氲了上来。

李曜:“你要问什么?”

宋秋瑟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一步靠近:“她们王家人,好像个个都知道,太子殿下房中藏娇,另有所爱,怎么唯独我这个太子妃不知道?”李曜听了这话,刚要转身,宋秋瑟抬起脚,轻轻抵在他一侧肩胛骨上,威胁道:“别动,给我个交代,不然瑞你下去喝个饱。”李曜果真不动了,说:“你这样威胁是没有用的,太温柔。你应该用点气力,把人踩在脚下,不许动弹,然后恶狠狠的逼问。”宋秋瑟尝试着使上点力气:“这样?”

她渐渐将全身的重量都倾到了李曜的身上。李曜看着水面,忽然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宋秋瑟本就难以站稳,还本能的惦记着要捞他一把,于是,整个人也跟着扑进了水中。

哗啦一一

尚未走远的婢女们急忙垂首,加快脚步撤出了院子。宋秋瑟不防备呛了几口水,腰臀处贴上一双手,托着她浮出水面。她伏在玉砖上,弓起身子呛水,雪白轻薄的里衣湿透了,贴在身上,透出下面的绮丽颜色。

李曜用手顺着她的脊骨。

宋秋瑟好不容易缓过来,不声不响反手就是一肘,狠狠捣进他的心口窝里。李曜一声闷呼,紧接着低低的笑了起来。

宋秋瑟转身带起了一片水花,盯着他:“给我一个交代。”李曜闭眼淋了一头的水,玉簪都滑落到池底了,他歪头看着宋秋瑟:“我房里人只有你呀,你心里最清楚了。”

宋秋瑟:“那这话是怎么传出去的呢,嗯?我运筹帷幄的太子殿下?”李曜:“当然是骗人啊。”

果然与她猜的一样。

宋秋瑟不再抗拒,给他了一点温情小意。

宫里能做到温情小意的女人太多了,李曜爱的就是她淬毒一般的牙,以及随时可能将人绞死的柔软身段。

艳红糜烂的芍药花瓣被水推着沾在肩头。

轻纱的里衣在水面上飘着。

李曜绕到她的身后,裹住了她的柔软,亲吻着那诱人的颈后,道:“先埋一个玄机在你身上,或许有一天会用的到。”宋秋瑟嗯了一声:“可以。"她话锋一转:“不过现在,我要先用到你。”李曜:“做什么?”

宋秋瑟:“你的二位良娣,正在后院中殷殷切切盼着殿下临幸呢。”李曜托起她,坐在玉池边上。

宋秋瑟身上的水哗啦啦落了下去,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李曜抚了一把她的湿发,平淡道:“她们俩成不了事,你不要和她们纠缠,别将自己困在内宅琐事里。”

宋秋瑟心神一松。

两人躯壳相合时,彼此都默契的不再提扫兴的事。今夜竟是出奇的温和。

宋秋瑟裹着松垮的袍子,挨着李曜坐下,说:“你轻视谁,谁就会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瞧不起内宅的琐事,当心将来就在这种事上栽跟头。”李曜转头看向她。

她拢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用方才从水底摸出来的玉簪随意一挽。那玉簪是他的。

许是她的头发太多太密了,玉簪埋进去,几乎看不到头。宋秋瑟单手撑在地毯上,侧身望着他,笑了一下:“这就是地狱里的欢愉,我很受用,你呢?”

酣畅淋漓之后是极致的美。

李曜看着她晶莹剔透的皮肤,墨染一般漆黑的眼珠,说:“你比天上的神女更高洁。”

宋秋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反问了一句:“高洁?”谁家高洁女儿从小浸染在淫词艳曲中?

宋秋瑟颇有深意的一笑:“高洁的女子才不会夜访东宫,与你暗中颠鸾倒凤。”

李曜手指探进他的头发里,摸到发簪,一扯。她一头乌发便又散了下来。

李曜:“干透了再说,当心头风。”

宋秋瑟又提:“明日,二位良娣会来求见,你见一见她们。”李曜换了个姿势,背对着她,没应声。

宋秋瑟:“见一面吧。”

李曜:…”

宋秋瑟大约也知道这种事要哄着,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她伏在他的耳边,威胁似的问:“你见不见?”李曜终于回了一句:“你这话听着像是在骂我。”宋秋瑟反应过来,也忍不住笑。

她故意的,继续问:“你见不见。”

他仍旧不肯应。

宋秋瑟叼了他的耳朵,在唇齿间磨过一圈。他们都已经谙熟彼此的软处。

李曜猛地翻身坐起来,喘息急促。

宋秋瑟缠上去:“见吗?”

李曜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个字:“见。”宋秋瑟目的达成,笑得不怀好意。

翌日清晨,二位良娣果然早早来前院了。

宋秋瑟让宛禾请她们去花厅等候。

李曜不要人伺候穿戴,自己慢腾腾的磨蹭。宋秋瑟早已梳洗整齐。

她问了一句:“听说上次太后被蛇惊吓,王家姐妹只有一人受罚。”李曜捻着几根玉簪在挑,说:“挨罚的是王娉,差点被打费了腿,而王妁只是禁足反省了几日。”

宋秋瑟道:“我不相信世上真有不分你我的姐妹情分。”李曜看着她:“所以你就想试一试。”

孟音捧了太子衣冠送进来。

宋秋瑟随手截下了他衣裳下的一只佩囊,又取了自己的一只玉钗,让宛禾送到花厅去。

宛禾依照吩咐,用漆盘托着两样物件,撑到了王家姐妹面前,笑道:“大子殿下与太子妃近日琐事繁多,没顾得上二位良娣,这一枚佩囊是太子殿下赐下的,这一支玉钗是太子妃挑的,命奴婢送给二位良娣。”太子的佩囊摆在王娉一侧。

玉钗则在王妁这头。

王氏姐妹一同谢了恩,然后目光齐齐落在了佩囊上。王娉刚伸手拿起佩囊,王妁便轻咳了一声,王娉伸到一半的手便又收了回来,温温柔柔一笑,对王妁道:“姐姐先挑。”王妁好不谦让的拿起了那枚太子佩囊。

王娉则面容平静的取走了钗子。

宛禾侧过身。

屏风后,宋秋瑟走了出来。

王妁将佩囊在掌心里抚弄了一番,收进袖中,同王娉一起给宋秋瑟行礼。宋秋瑟打量的目光更多的落在王娉的身上。王娉确实性子更沉静些,也更会察言观色。像是惯于忍耐了。

宋秋瑟请她们坐,道:“太子迟些过来,二位良娣在宫中可还适应?”王妁道:“哪里敢说宫里不好呢,只是我姐妹二人空占了一个良娣的名头,却总也见不着太子殿下,这有名无实的,让人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宋秋瑟点头道:“有道理。"她对宛禾道:“去催一催太子殿下,女人家梳妆打扮也没这么慢的。”

宛禾装模作样的去寝殿侯了片刻,她哪里敢开口催促太子,只与孟音通了句话。

孟音又进去催了一回,太子殿下终于出来了。花厅中,宋秋瑟已经漫无目的聊到她们的老家徽州了。“近些年来人们常说徽州富庶,可惜我从来去去过。“宋秋瑟说:“你们家乡美吗?″

王妁道:“再美也是乡下地方,与长安没的比。盛世辉煌,都在这长安城里了。”

宋秋瑟道:“你们若喜欢长安,也可将家迁过来,你们本家可有走仕途的兄弟?″

王妁:“倒是有个哥哥正在读书,准备科考呢,只是考了两回都落榜了,还不知下一回是个什么光景。”

太子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一身月白的袍子,长身玉立,往屋里一走,便是一身明明如月的气质。尤其当他眼里蕴着笑的时候,有一股莫名的蛊惑之意。见二位良娣的眼神都挪过去了,宋秋瑟便不再说话。他倒是有出卖色相的觉悟。

李曜抬手免了她们行礼,坐在主位上,认真打量她们,直到把人看得都羞了脸,低下头去。他才不紧不慢开口:“前些日子用蛇惊了太后的是哪一位?两姐妹面色一滞,以为这是要问罪的意思。王娉跪下,道:“是臣妾一时大意,不小心招了蛇,戴进了慈安宫。”李曜问她:“你不怕蛇吗?”

王娉顿了一下,才回答:“回殿下,蛇没什么可怕的。”李曜笑了:“有胆识,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起来吧,你住在哪个院子里。”王娉道:“我们姐妹二人如今都居在西南角的一座院子里。”李曜转头对宋秋瑟道:“把这个不怕蛇的迁出来单独住,以后行事也方便。”

宋秋瑟微微一笑,问道:“既然是为了行事方便,那就选个近些的地方可好?”

李曜:“甚好。”

近一些的地方,行事方便。

已经嫁人的女子都听得明白。

李曜只露了这一回面就借口有事起身走了。宋秋瑟看了一眼王娉,再看一眼脸色隐约发青的王妁,道:“等底下人收拾好院子,我派人去接你。”

王娉顺从应了声是。

宋秋瑟也起身离开。

回到寝殿之后,李曜还在宫里,占了她常坐的那一把玫瑰椅,脸上不笑了,道:“你满意吗?”

宋秋瑟伸手去勾他的脸:“满意极了。“她有些意犹未尽:“怎么不笑了?”方才他那样的笑,虽然虚伪,却是实打实的令人心动。令人想起了那些回不去的少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