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暂别
李曜眼睫一眨,目光变的危险。
“是她说的,还是你说的?”
宋秋瑟被他逼得不能动,索性不动了,她双腿一紧,反倒将李曜制住,令他也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境地。
李曜含笑问:“你要做什么?”
宋秋瑟:“王贵妃说,正常的男人不可能一学就会,让我来查问查问你,到底是谁教你的?”
李曜膝头一转,硬是将她的双腿撬开,上前一步,陷得更深了。他道:“是谁教我的,难道你心心里不清楚?”宋秋瑟注意力集中在身下,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向后挪了半寸。李曜却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强迫她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道:“你跑什么,我和你说正经的,你从一开始就没教我什么好东西,搞得我这几年一做梦就是你,心心念念都是你。”
两人之间的温度纠缠到一起。
宋秋瑟难耐道:“难道我梦里不是你?难道我想的不是你?你觉得我会想旁人?”
李曜点她的下巴:“你敢。”
宋秋瑟轻哼了一声,训斥道:“出去。”
昨天太安分了,今天就显得缺了点什么。
李曜一动不动盯着她。
宋秋瑟却想着先说正事:“明明王贵妃也被李肠搞得头大,可她为何还是要分析探究你那些艳闻。”
李曜道:“宫里的女人眼皮子浅,看不长远,她们早已习惯了争宠,争抢男人,夫君的心意一旦变了,对她们来说,等于天塌了,还有……”他细细的解释给她听:“如今你妒妇的名声在外,更是让她认定,只要让你我在家事上离心,她就能趁虚而入,策反你。”宋秋瑟觉得好笑:“策反我做什么?让我对付自己的丈夫吗?”李曜道:“总之你先帮我牵制着王贵妃,重点不在她身上,他的兄长快要坐不住了。”
他将宋秋瑟送进了床榻深处,紧接着,拉下了帐幔。宋秋瑟见状无奈之余,半推半就的靠了上去。白天实在是不合适,不能尽兴。
但是不尽兴也有不尽兴的好处。
二人的身体都是紧的。
李曜将她放平在锦被上,她顺势翻了个身,侧躺着,望着她。玲珑的身体在这个体态下格外曼妙。
宋秋瑟清晰的看到他喉咙一滑,那是她情难自抑的前兆。她撑着头,道:"这两日我看到闻鸢在串珠子。”李曜跪坐在她面前,慢条斯理的解着衣裳,道:“我让她串的。”宋秋瑟问:“一共多少颗珠子?”
李曜回答:“没细数,百来颗吧。”
宋秋瑟一笑,眼中情绪流转:“那么少好干什么?”李曜解开了外衫,退去了里衣,依旧能克制的住,慢条斯理道:“多了无趣,少了才有趣,既然数目不够那就少用点,你……“说着,他用手托住,如水一样的柔软尽数被捧在掌心。
他说:“足够了。”
宋秋瑟兴致所致,踢了他一下。
踢过之后,她却不动,依然踩着他。
李曜扶着她的踝,手指微曲,顺着细腻的肌骨,张弛有度的揉捏着。宋秋瑟不得不翻身,顺从着他的力道,伏在枕上。他掀起了帐幔一角。
微弱的风钻进来,让人忍不住瑟缩。
宋秋瑟闭上限,不去看他在干什么。
她是故意不看的。
不看就不知道,不知道才有意思。
这种事情要的就是身心的欣快。
帐幔扬起又放下,李曜抬起手,轻轻落在她颈后。宋秋瑟只觉得颈后一处骤然一凉,心头也跟着一紧。冰凉的,带着水汽,是他指间夹了一块消暑的冰。他的手游走到哪里,哪里就跟着一阵发紧。直到一一
宋秋瑟当真是没受到过这种折磨。
他是越来越会了。
李曜观察着她的反应,便知她心里是喜欢的。他问:“我笨不笨。”
宋秋瑟压低了嗓音,问:“这又是谁教你的?”反正这不是她教的。
他的影子将她整个笼罩在身下。
宋秋瑟蹙起眉心,她动了一下,没躲开。
她往哪里躲,他的手就追着往哪里走。
他道:“学了那么多,我也该无师自通了。”宋秋瑟揪着他的一截雪白的袖子,缓缓出了一口气。李曜拿起手,指间只余下淋漓的水汽。
这么快就化了。
夏天实在美妙。
宋秋瑟自己掀开了帐幔,盯着他,支使道:“去拿。”还不够。
李曜笑了摇头:“不行。”
消暑也要有个度,一冷一热真的会病的。
宋秋瑟有些意犹未尽,也有些失望,转身背对着他。而对李曜来说却正好。
他一手环过她的腰身,落在她的小腹上……桌案上,消暑的冰盆渐渐融化,堆积的冰叮叮当当掉下,在白瓷的壁上砸出脆响,最终化作一盆清水。
孟音掐算好了时辰,午后最热的时候,每半个时辰换一次冰。粗使宫婢抬着一盆刚敲下来的冰要进屋。
宛禾径直把人拦在了院外,冰也扣下了。
宫婢们忙去找孟音回禀此事。
孟音自然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正埋头在堆积成山账本里的孟音抽空叹了口气,只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原本还指望着太子正妃入宫,能执掌中馈,免得她辛苦,如今看来,她和太子一样,也是个甩手掌柜。
一一真是同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傍晚天凉快了的时候,寝殿里头的主子要沐浴。下头人便忙开了。
宋秋瑟洗过一遍身子,揉着湿漉漉的头发,让人在院中放了一张藤椅,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
宛禾在旁边点了驱虫的香。
香里掺了茉莉花粉,闻着清淡雅致。
半干的头发被徐徐夜风吹干,有一半顺着藤椅铺了下来,几乎要垂到地上。李曜走出门,俯身捧了一把,将那像云一样乌蓬蓬的头发放回了她脸侧。宋秋瑟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道:“东宫真安静啊。”她衣裳没好好穿,素纱的料子敞开。
李曜替她将衣襟拢好,在藤椅的尾端坐下来,望着天际的云霞,道:“从前觉得东宫太静,静的可怕,如今却觉得怡然。”院中不留其他人。
只有宛禾和闻鸢安静的站在远处。
宋秋瑟叫了一声闻鸢,道:"把你昨日串好的珠子拿给我。”闻鸢低着头,跑进屋取了竹篮,递给了宋秋瑟。宋秋瑟坐直了身体,靠在椅背上,在那些珠串捞在手里,一一抚摸过。李曜侧身调过来。
珍珠莹润洁白,她的手也是,身体更是。
宋秋瑟从篮子里取了线,比量了适合的长度,用贝齿咬断。一串串珍珠便在她的巧手下编织在了一起。这么多年,她的针线活虽说不算好但也绝不差劲。她专心手下的琐事,直到檐下挂起了灯。
珍珠交织在一起,看上去形状有些奇怪,宋秋瑟自己看了一眼,低头笑了。李曜端详了片刻,实在是看不懂。
不过不重要,很快就懂了。
宋秋瑟将珠子小心放回竹篮子里,想起白天的事没说完,道:“不知王妁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她竞然怀疑你与孟音不清不楚。”李曜眼神不舍的盯着那些珠子,又被她踢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眼疾手快捉住了她的足,捏在手里。
宋秋瑟不怕痒,由着他了。
他说:“王妁是被她逼急了,没办法,只好乱七八糟说些东西应付着。宋秋瑟:“王妁倒是一心一意为她办事,倒是王娉有自己的打算。”李曜好似不想谈这两位良娣,话锋一转,道:“小七去她自己的庄子上避暑了,你想去吗?”
七公主李暄妍的公主府快要建好了,城外也有几处自己的庄子。瞧这个架势,是想让她在长安择一个驸马。抛去别的不谈,皇上对自己的儿女表面上是真不差。宋秋瑟有些时日没关注李暄妍了,着实是她为人妇之后,与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不太能玩到一处。
她问:“小七如今仍旧在跟江二她们一起玩吗?”李曜道:“也有几家别的姑娘,不太清楚。”宋秋瑟想着,既然他建议她去,必然是有别的打算。她点头道:“那就去吧,我先给给她写封信。”再晚一些时候,夜风凉了。
宛禾催促她进屋。
李曜见她懒得动,便动手将人抱了回去。
宋秋瑟伏案写了一封信,让人明天去送给李暄妍。白天折腾了好一阵,身上好不容易清清爽爽的,宋秋瑟不太想再弄脏自己。她推拒了一回,李曜便不再靠近,只是安安静静的盯着她。宋秋瑟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主动问道:“你总盯着我做什么?”李曜沉声道:“想问问你……”
他又停下了。
宋秋瑟去挑弄他的下巴:“快说。”
他道:“想问你,你会质疑我吗?”
宋秋瑟指尖停在了他的下颌处,她仔细琢磨了一番这话的意思,问道:“你想做什么?”
李曜又不说话了,他俯身无声的贴了一下她的额。宋秋瑟反手抱住他的手,手指都插进了他的发中,有些用力。她直视着他乌沉沉的眼睛,说:“从不质疑爱。”李曜轻轻的枕了下来。
两人的距离又贴近了一些。
宋秋瑟一说话,气息就萦绕在他耳边:“眼睛骗不了人,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除了我,没有人能让你如此沉溺,我倚靠爱/欲的滋养而生,没有养分,就会枯死。”
李曜又忍不住贴上她,细语含混:“我的一生只供奉你,你扎根在我身上,我的血肉都是你的,榨干也无所谓。”宋秋瑟安抚他:“安心吧。”
第二日,李暄妍那边就有了回信,催促她快去,还问用不用派人来接她,更是特别嘱咐了一句别带着太子一块去,他的庄子里不接待男人,亲哥也不行。宋秋瑟痛快收拾东西要走。
李曜从身后将她环在臂弯里,他没说话。
东宫那死一般的寂静又蔓延了上来。
宋秋瑟说:“我把宛禾和闻鸢都带走了。”李曜点了一下头。
离别对宋秋瑟来说是一件很平静的事情。
倒是显得李曜有些难舍难分。
宋秋瑟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儿,皱眉道:“你究竞在不安什么?”李曜松开了手。
宋秋瑟转身直视他。
他终于开口,慢慢道:“李暄妍的庄子里有数不清的新玩意儿,你会不会乐不思蜀?”
宋秋瑟笑了一下:“那里再多的新玩意儿配不上你给我的乐子大,走了。她带着人再没回头,登车走了。
几乎就在他离开宫城的下一瞬,王妁急匆匆跑去了昭鸾宫,向王贵妃报信。太子妃被太子送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