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1 / 1)

第123章番外5

陶栀子感觉整个人仿佛坠入云端,每一寸都是棉花糖般的柔软和甜腻,被丝状的清甜包裹着,呼吸之间尽是他的气息。那种缠绵而温暖的触感,让她有些忘乎所以,却又清晰地感受到胸腔里怦然的心跳。

江述月的手虽然停留在她的腰间,动作却克制而小心,仿佛怕越界,也怕打破此刻的平衡。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像是在安抚,也像是在试探。触电般的感觉从触碰的地方蔓延开,流转至四肢百骸,浑身都在战栗。他的吻逐渐加深,却依然保持着温柔的力度,没有丝毫的逼迫,只是引导她沉浸其中。

每一次唇齿间的接触,像是海上热浪一次次拍打在脸上,轻柔而又炽烈,如烈日悬照,让灵魂无处可藏。

陶栀子觉得自己的脑海中变成了一片空白,连平时那些防备的理智都被这场亲密的温存驱散了。

她试图稍微挣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比想象中更加诚实,顺从地被他揽在怀中,连指尖都带着某种依赖的意味,轻轻拽住他的衣襟。她小时候好奇,成年人从会到不会,究竞会经历一个怎样的时间节点。可当她的手攀上他的领口,修长的手指灵巧地钻入半截在他的第一颗扣子处时一一

她知道这一刻就是转折点,会到不会的转折点,没有人教授,没有看过教材,天生就会。

她单手解开了江述月的扣子,那衣料松散了几寸的声音,像是睡莲一夜开放的声音,很是细小,但是清晰可闻。

接二连三,她解开了第二颗,第三颗……甚至有些熟练。因为前三颗扣子她早轻车熟路,这和她的手癖有关,总喜欢触碰他身上细腻的皮肤,尤其是伴随着肌肉纹路的。

双眼没有继续被蒙住,江述月微微垂眸,看着陶栀子灵巧的动作,目光渐渐染上一层深邃的暖意,像是从温泉水里刚打捞起来的眼神,滚烫却不灼人。他并没有阻止她,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唇角轻轻上扬,带着宠溺和无声的纵容。

陶栀子的胆子大了起来,可真正让他的身体一寸寸显露的时候,她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慌乱和不真实感。

她停住了,双眼盯着最后两颗口气,像是一个在上战场之前沉默思考的士兵,在严阵以待中去思考所有的后果。

大胜而归荣誉加身,要不然……就是客死他乡。当然,江述月不知道她此时的头脑风暴,不然他会亲口告诉她,远没有这么严重。

她拥有在他身上肆意发挥的特权,但是她却仍然有些迟疑。渐渐地,她支撑身体的双臂有些发酸,便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脸颊贴着对方胸前的皮肤,仿佛是中场休息,也有可能今天就探索到这一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感受到脸颊接触的皮肤和脸颊一起变热,甚至温度上升的速度远超脸,她察觉到了滚烫的升温。几乎是立刻抬起头,一双在昏濠中诞生出好奇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在分辨猎物气味的小狐狸。

“栀子,“他低声唤了一句,嗓音低哑,像是被清晨的露水浸润过一般。她的手顿了一下,似乎被这声呼唤唤回了些许理智。早已没了那些焦渴,因为她对这些事的认知并不深,理论一堆,没有实践过就无法产生共鸣。

她抬头看向他,眼眸里带着一丝犹疑,像是用眼神攫住他一样,慢悠悠地伸出手,将他的纽扣一鼓作气地解开。

在他微微扬起的下颌处,她敏锐捕捉到江述月的喉结微微一动,仿佛是他心里唯一的裂缝。

她穿戴完整,他上衣微敞,在两人的对视下,她占上风。想看他到底能忍多久。

她不假思索,带着发狠的心思,准备狠狠咬他的耳朵,可是双唇触及的时候,她瞬间后悔,有点舍不得,于是半张着双唇,放松地在他耳尖摩挲。她无意将他欲念引出,却不知人心是柔软之物才能敲击开的。她一边在耳边辗转,一边用手轻轻半握在他的脖子处,像是要掐他,但实际上是全方位见监控喉结的动向,想掌握他动情的节点。江述月感受到耳尖那轻柔又试探的触碰,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压抑什么。

他的目光暗了几分,带着深邃的意味,落在陶栀子那张明媚而带着一丝狡黠的脸上。

“你看,江述月不是滴水不漏的禁欲系。“她打趣道,随后身子一僵,喉间嗷呜一声。

他微微偏头,将她的动作一举捕捉住,轻轻握住她的腰,带着一点惩罚的意味,却又很快松开,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畔。她的动作被止住了。

“你……不喜欢吗?"她的声音低低的,有些试探,也有些忐忑,仿佛怕被他拒绝。

江述月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温柔地覆上了她的手背,轻轻一握,停下了她的动作。他的目光柔软得仿佛能将她整个人融化,带着一种深沉的情感,令人无处可逃。

“不是不喜欢,"他说,声音里多了一丝克制,“而是……人生很长,可以循序渐进,况且……你还没休整好。”

陶栀子怔了一下,随即眉眼弯了弯:“只要不会死就行。”她的回答简单却直白,带着一种属于她的坦荡和倔强。江述月低笑了一声,“不会死,但是会濒临死”她那天很久都没有琢磨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只有在未来某一天到来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领会这句形容。

那时候她就对着窗外感叹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大了九岁就连对x事的预测都是远远领先的。

今年的林城是一个暖冬。

或许也不是暖冬,只是陶栀子几乎一整个冬日都在安心调理身体,听说江述月年后会比较繁忙,到时候会有家教上门为陶栀子补习。于是这个冬天也成了陶栀子最后的无忧无虑的冬天了。她绞尽脑汁想要将这个冬天过得更有意义一些,但是她的想象力似乎在严寒多风的气候里也受到了限制。

直到江述月主动帮她拿来了外出的衣服,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大大方方摊开手任由他帮自己穿上。

江述月为她穿衣服时候的神情,比给他自己打领结还有认真许多。他会略微俯身,帮她整理领囗。

陶栀子原本会掠过他的肩头看镜子,没来及好好欣赏衣服就被他吸引去了目光。

只需要微微仰起头,就能细数他眼上的睫毛,纤长浓密,精致清贵,没有半点女气。

眼眶下鼻子刚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薄唇的颜色不张扬也不失色。她终于知道,只要五官各司其职,大小和位置都没有跑偏,再加上天然的平整的骨相,那就是人间绝色。

她盯着这张脸看了一阵,脑子有点放空地想,要是江述月以后失业了应该可以去娱乐圈谋生吧。

“在想什么?"江述月的声音响起,原本凝视领口的眼神转移到陶栀子的脸庞上。

她登时有种走神被当场抓包的窘迫,尽管极力掩饰,看着镜子左右摆弄了一下袖口,煞有其事地说:“材质挺柔软,肯定是羊绒的,你果然对衣服的品味有一套的。”

他略微点头,嘴角浮起笑意,似乎一眼就能洞穿她的内心。毕竟,她素颜下的皮肤很白皙,哪怕如今没了苍白,但是她的皮肤本就比常人白一些,只要有任何的心理活动,脸上的红霞就能让人一览无余。她被自己刚才的想法逗笑了,将念头说了一半:“就是觉得,你刚才给我系扣子时候的角度很好看,和平时不一样。”“哦?"他低沉的嗓音略微上扬,像是带着一些疑问,但是并不明显。陶栀子吞咽了一下,将剩下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还在想,你要是失业了是不是可以去娱乐圈再就业…”

江述月面不改色地淡淡说了一句,“想涉及影视的话,下次去江城可以去问问老太太。”

此话一出,反而是陶栀子一头雾水,心想这都哪跟哪。“老太太,你外婆啊?"她疑惑了一句。

“是啊,WE影业是她五十年前在留学期间创的,现在交给小姨在打理,你要是对娱乐圈感兴趣,可以帮你牵线。”那个老牌影视公司,上世纪捧红了无数影星的公司。陶栀子这样的门外汉也略微听过。

她此刻才意识到,江述月听到娱乐圈三个字的时候,完全是甲方思维,而明星则是乙方。

到底是自己的格局受限了,当明星哪有直接当娱乐公司老总来得直接…回想起老太太慈祥又温和的模样,一点都想象不出在当年风起云涌的行业里,她是如何做到闯出一片天地的。

“原来你外婆这么厉害啊……"女性的叙事,轻易点亮了她内心的憧憬。江述月不置可否,似乎在琢磨她的称呼,然后话音落下:“不也是你外婆吗?”

后来她和老太太果真聊起年轻时创业的事,老太太和蔼地一笑,轻轻摆摆手,说道:

“哪有那么厉害,时局造就,运气好而已,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创个公司,可以有个理由能常回家玩耍而已。”于是……恰好赶上亚洲的影业蓬勃发展的日子,一不小心,就成功了。整理好行装,趁着月色他们从地下停车场开出了车。陶栀子好不容易出趟门,被江述月包裹得极好,加上车上空调开得很足,不一会儿她就慢慢接下围巾,将外套放到了车后座,轻轻松松地看着今日有些不一样的夜色。

今日的林城有些不一样,究竟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只觉远处澄江细浪浑黑厚重许多。

她兴致勃勃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啊?”“最近傍晚会有一些道路会熄灯,节约电力,光污染少了…”江述月说了一半,微微沉默了一瞬,笑着看了她一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车子驶下告诉,在笔直的乡间小路上穿行,不断疾驰,往山顶开。陶栀子原本在车上昏昏欲睡,待江述月将远光关闭了之后,她下意识朝挡风玻璃外看了一眼,只一眼,就难以再移开视线。她瞧见远处山峦上疏星点点,或明或暗地闪烁着。上一次观星,正是她对生命感到彷徨的时刻,今日内心放松,她却能看见更广阔的星空,像是冰块中的柚子果肉一样,随寒雾升起,被寒冷的天气冰封在天际。

江述月将车停在一处开阔的山顶,熄火后,夜晚的寂静霎时涌了上来。远处隐约传来风穿过山林的声音,冬日里能发出声音的树都是四季常青的坚强树,伴随着几声不知名鸟类的轻啼,每一寸声响都带着潮湿武器。陶栀子准备打开车门,江述月已经下车绕行到她这一侧帮她开门,哪怕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少,但是他的教养和风度却像是雕刻在潜意识里的一样。他下车的时候顺手将她放在后座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待她一下地,在身上的暖意耗尽之前就先一步用外套将她包裹好。寒冷的空气瞬间扑面而来,让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顺带在江述月微微敞开的棕色大衣下保暖了一阵。

他身上的温度是最让她上瘾和流连的。

然而,当她抬头望向夜空时,却再也顾不得寒冷。天幕上,不知哪位匠人不小心将碎钻泼洒向天幕,将深蓝色的夜空装点得熠熠生辉,灰蓝色的云反倒像火焰般弯曲出弧度。不同于城市中的点点繁星,这里的夜空仿佛更加深邃无垠,每一颗星星都清晰明亮,像是在夜的画布上作画。

“天哪……“她低声惊叹,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出了几步,伸出手,看着这近在咫尺的星空,仿佛即将触及这份壮美。

江述月从车后备箱拿出一件厚毛毯,走到她身后,将毯子轻轻披在她肩上。他的声音温柔低沉:“我很多年没有观星了……看到了吗?鲸鱼座。”顺着他的指引,她望向东北方向。

一片稀疏但显眼的星群勾勒出鲸鱼的轮廓,鲸鱼的头朝向东北方向,像是从天际跃出的巨兽。

那一片星空因这奇妙的形状而显得尤为动人。“那是鲸鱼的头…"他低声继续,伸出手在天际划着弧线,为她补全鲸鱼座。头部往前一些,他在她耳边说道:“那是昴星团吗?那是星空中最明亮的一个星团之一,里面包含了3000多颗星星。”星团本身的跨度是十三光年,离她身处的脚下是四百多光年,如同在天幕海洋中漂浮的游鱼,彼此交缠,相互吸引。陶栀子努力辨认着,在鲸鱼座头部的方向,果然发现了一簇紧密而耀眼的蓝白色星光,像是一朵晶莹的莲花悬浮在夜空中。“原来宇宙和深海是可以类比的……“她轻声说道,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昴星团。

宇宙中有游动的群星,大海终是漂浮的群鱼。那点点蓝光在夜空中微微闪烁,如同乐章上蝌蚪一样的音符,等待着被大自然亲自演奏。

江述月站在她身旁,没有说话,目光也同样注视着星空。他们并肩而立,天地间只剩下山风和星光陪伴着他们。寒冷的风拂过,这个夜晚无声而热闹。

“小时候看星星,我总觉得它们是挂在天上的宝石,长大了却发现,它们其实遥远得无法触及"陶栀子轻轻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她伸出手继续道:“但是即便我认识到这个事实,仍然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希望哪一天能将一枚星辰……真正地摘取下来……于是她的手在夜空下翻转,用了个摘取的姿势,再松手的瞬间,指尖就多了一颗与夜空一样闪烁的东西。

“我真的将它摘了下来。”

闪烁的星辰真的出现在她指尖。

她明媚地一笑,惊喜地收回手,将那枚星辰攥在手里,保持着神秘放到了江述月的手心里。

陶栀子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

江述月愣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是一枚被切割过的帘晶橄榄石陨石,晶体内部泛着蓝绿色的光泽,不是钻石,但是珍贵程度更胜钻石。

透明的橄榄石晶体在星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明亮,周围的铁镍合金则散发出低调的金属光芒,包裹着宇宙中未被人触及的秘密,被送到了他的掌心。江述月指尖轻轻摩挲着陨石,感受到它的冰冷与坚硬,还带着陶栀子身上的温度,也不知她一路藏着这颗陨石费了多大的心力,才能成功逃过他的双眼。陶栀子满意地观察着他眼中鲜有的吃惊于困惑。“我知道你肯定带着很多疑问,但是我已经准备了很久,本来打算找个好时机给你的,但是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想送出一颗陨石,他恰好带她出门看星星。于是她才能真正摘星给他。

“这事情,难道不应该我来吗?“江述月的手指微微收紧,握着那枚陨石,眼波满是动容的暗涌。

摘星星这种事,难道不是男孩子来吗。

陶栀子得意地笑了笑,“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我就是要赶在你之前做这样的事。”

“而且……“她脑海中闪现回忆,重现了某些印象深刻的画面,“这是我最珍贵的物品了。”

比这颗陨石更珍贵的,只有她的灵魂了。

客观上,帘晶橄榄石陨石仅占已发现陨石的1%,本质上属于地外稀有资源,形成于小行星核心和地幔交界处,稀有度远超钻石。她与这颗陨石有着一段故事,她很长时间都不知道这颗石头的价值,后来知道了,她认为这将是自己有限的生命中唯一能拥有的最有价值的东西,承载着他人临终前对她的祝福。

于是她才生出踏出安州外出旅行的勇气,哪怕在生命中最窘迫之际,她也没有一刻想要卖掉。

陶栀子仰头望着夜空,微微眯眼,像是在回忆。过了一会儿,她低声道:“我遇到过一个老太太,她的家人在多年前的车祸去世,包括她的丈夫和两个孩子,她是家中唯一的幸存者,但也落得半身不遂,即便获得了巨额保险赔偿,也过得一点都不快乐。”“她平时只吃番茄和奶酪,简单地维系着生命,还有一只陪伴她的猫,直到有一天,我上门去给她喂猫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失去最后的行动力,我去帮她买菜做饭,她对我一点点敞开心扉,在临终前送我这颗陨石。”“她当时也说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她丈夫留给她的。”“那位先生是天文学家,一辈子都在研究宇宙,这颗陨石是他无数次观星时发现的成果之一,也算是他留在地球上的一点遗产。后来她把它送给了我,希望我像她年轻时的自己一-对宇宙和未知充满憧憬,不是在星空和地面中二选一,而是星空和大地都能拥有。”

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每个字都带着她对那段回忆的敬意。江述月听着她的讲述,手指摩挲着那枚陨石表面,细腻的纹路和坚硬的金属基质,仿佛里面装着一个价值连城的故事。他眼中一片深沉,声音低而沙哑:“所以你就把这份遗产送给我了?”陶栀子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地笑了笑:“是啊,因为对我来说,这颗陨石的意义早已经超越了它本身。它象征着坚持、热爱,还有无论多么遥远的地方,都有人愿意追逐星辰的勇气。而你一一”她顿了顿,抬起手指了指他胸口,“给了我彻底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