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晴(1 / 1)

第21章有时晴

“陆先生家财万贯,总不至于连条裤子都要和我计较。”温言跨坐在他腿上,攀上陆知序的颈,咬唇假作镇定地开口,她竭力不让自己因羞恼而太明显地落到下风。

陆知序抬手磨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对你,我从来都计较。”他甚少这样直白地表达。

于是温言连面上的镇定都快要伪装不下去。她的脸在他幽深的凝视下逐渐变成粉色。

粉得通透,粉得软嫩,粉成了天边樱色的朝霞。陆知序长久地看着,倏地勾勾唇,从容不迫将腿分开。手上却发狠,将她勉励支撑的脊骨按着向下一带。温言重瞳孔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她颤栗着,,压低了嗓的羞斥:“陆知序,这是什么呀!”陆知序被她的张皇取悦。

强势且霸道地掐住她的腰肢,像位已征服版图的骑士,正从容不迫地巡视麾下领土。

“这是什么?"他扣住她的下颌,碾过她饱满的唇珠,惩罚般咬,嗓音缱绻地磨她的耳,“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还是温老师太久没见过,早忘记这滋味儿了?”温言惊慌失措地朝后仰,整个身子都快折过去,从发丝儿到脚趾都呜咽着在拒绝他。

“清楚了清楚了!没忘!你先放开我再说!”她的挣扎变得剧烈,陆知序吐息跟着变重,他很快意识到这惩罚哪里只是对她,分明是双向的。

她潮.热的春意透过细腻的丝绸浇上他的热烈。温言听见陆知序很轻地闷哼了声,下一瞬她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掐着腰推到床上,陆知序沉沉地压上来。一连串又重又热的吸吮落在象牙白的颈侧,细腻的软玉霎那间被留下朱砂色的红痕。

他的指骨掐着她后颈,摩挲进她的发丝儿里,将她的头骨都磨热。温言僵硬的身子一点点儿被他亲软,亲得讨饶似的轻哼起来。陆知序肆无忌惮地咬着,法相庄严的菩萨在这一刻堕成贪欲的饿鬼,黑恹恹的眸子里是吃也吃不够的潋滟。

她被亲得连脚尖都绷直了,整个人散乱着,只能由他欺负。会到最后一步吗,温言失神而空洞的眼看向陆知序头顶乌黑的发。此刻她对自己的心心思不清也不楚,道也道不明白。现在这样到最后,和八年前会有什么不同吗?温言什么都不知道,只晓得如果他要继续,她根本无力拒绝。然而失神仅有刹那。

她小猫儿似的蜷着,被哄着承受。陆知序看起来,仍然留有余地。他的亲吻凶狠,却又克制。

最终落在她唇上一个绵长而温柔的吻后,他掐着温言的下巴,哄骗她开口:“说,说温言以后不会再跑。”

修长指骨绕过布帛,碰到江南的融融春意,涟涟雨季。属于江南的姑娘滞住。

乱蹬着哭喊:“陆知序,你混账。”

作恶的指节灵活。

三两下勾弄着盛开,却没再更深的求知。

但已经足够让多年不曾尝过这滋味儿的温言,蜷起来,浑身都泛起一层虾子红。

陆知序不紧不慢,温笑着开口:“好姑娘,说。”温言眼里蓄着的水意快蒸腾成雾气。

她知道自己熬不过这阵儿心惊肉跳了。

此时此刻的陆知序,是窗外那轮旭日一样的陆知序。看似平静,实则底下火焰一样剧烈的烧着,烧穿了无边的黑夜,烧透了沉默的黑山,赤红地升起来,不留情面地宣告天空的主导权。

如果不说,她会被陆知序一直囚禁在这里,像骄阳烤干江南雨一样,彻底灼伤她。

她战栗着,不得不屈从地开口:“我以后都不跑了。”陆知序对此并不满意。

青玉般的指节如同一只小船,潺潺流过去桥洞,叩问阴影下的蚌。“谁不跑,不从谁身边跑?”

“不说清楚,我怎么晓得你这个谎话精,有没有又在骗我。嗯?”温言被他折腾得一颤一颤地抖,身子向上曲着,紧紧地吸附他结实的小臂。她融成了半透明的,眼泪一样的色彩。

面上一片濡.湿,温言不得不一字一句重复道:“温言,再不从陆知序身边跑了。”

“这才乖。”

陆知序温柔珍重地,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温言昏昏沉沉睡了很久,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推门出去,客厅里一大一小正在玩乐高,只是陆知序身边还放着笔记本,时不时拿起来回一下消息。

温衡正坐在地毯上,摆弄手里的积木,他玩了会儿,突然头也不抬地对陆知序说:“干爹,其实你可以忙自己工作,不用陪我的。”陆知序敲在笔记本上的手顿住,然后马上将笔记本阖上。“对不起,是干爹不好。"陆知序揉着温衡的头真诚道歉,“干爹应该专心陪你,而不是一心两用,这对你不尊重。”

温衡摇摇头,语气里有着小小的得意:“我是认真的。从前妈妈要写论文,也很忙的。所以我早就已经学会一个人玩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陆知序倚着沙发在温衡身边曲腿坐下来。

他扯松领口,透了口气:“跟干爹说说你和妈咪在英国这些年吧。”“干爹想知道什么呀?”

温衡皱了皱眉,有些苦恼手上的乐高好像排错位置。陆知序接过他手里那一块,对着图纸放到正确的位置上,想了想才开口。“你和妈咪那些年,过得好吗?有没有……被谁欺负?”温衡的眉头因为积木被正确摆放舒展了一瞬,而后又因陆知序的问话蹙了起来,小小的眉宇里笼着愁色。

陆知序没错过他脸上神情的变化,眉心跟着跳了跳。正想追问,就被温言的声音打断。

“你们在干嘛呀。"她揉着眼,语气里似乎还带着方醒的混沌。温衡不大开心地皱了皱鼻子:“妈咪,你已经连着好几天睡到下午才起床了。”

温言心虚地跑过去抱住温衡:“妈咪错了,今天下午带你出门玩,明天我们就去公墓看太外公。”

温衡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勉为其难道:“那好吧,我原谅你了。”

“小鬼头。"温言戳戳温衡脑袋。

她笑得太开心,结果一扭头,对上一双还算温和的眼,笑容登时就僵在脸上。

好半响,挤出一句:“你看我干嘛。”

凶巴巴地,还带着点强撑起来的虚假气势。陆知序视线移开,落在温衡身上:“我只是在想,温衡的神色,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温言:…不熟就有鬼了,你要不多照照镜子呢?这话不敢说,她只好心惊胆战地岔开话题:“我要带温衡回外公家去看看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

然而拒绝是无用的。

陆知序已经起身走到门边,手指搭上门把,从容拉开:“走吧,你们需要个司机,兼保镖。”

温言沉默着,抬起头看他。

黑沉沉的眼里凝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淡然,像明明白白知道她的小心思一一只是选择不拆穿。

“怎么?昨晚自己刚说过的话,转头就忘了?”见她踟躇着不走,陆知序倚在门边,不疾不徐,缓声开口提醒。嗓音里尽是淡漠与凉意。

说出来的每个字儿却都拉扯着温言回想起昨夜的荒唐。像一把烙铁似的烫着她,烫得温言想径直冲过去,干干脆脆捂住那张嘴,再狠狠朝里头塞上一团布。

她已经一个字儿都不想再听陆知序说了!

温言僵着脊背抗议了一阵儿,陆知序便垂着眸耐心地等,连催促都无。温衡更是置若罔闻,端坐在地上,继续玩自己的积木。温言被这诡异的画面打败,终究塌下肩膀,认命道:“走吧。”打开外公家的房门前,温言做了很久心理准备。她以为会有漫天漂浮的灰尘,会看到角落里长满了霉斑,甚至可能会有蘑菇。

嘉临是多雨又炎热的城市,家里又这么多年没人来,出现什么生物都不奇怪。

她将准备好的口罩往温衡脸上套了一层又一层。陆知序:“…要不要给你准备个防毒面具?”“什么东西能有你嘴毒?“温言瞪他一眼,“你懂什么,一会儿看到灰尘别吓天夭。

陆知序闷声勾了好一会儿唇,落在一大一小身后,做了个请的手势。温言深吸口气,钥匙转进孔洞,轻轻一拧-一咔哒,门就开了。毫无生涩的锈感。

“咦,我还以为门会很难开。“她一边说一边拉开门,人还没彻底进去,就先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怎么会”

没有灰尘,没有霉菌,没有蟑螂,没有令人作呕的腐朽气味儿。她离开了不止八年,从高一去京市读书算到现在,整整十一年。这间房却仍旧留存着当年她离开时的模样,昏暗、古旧,却干净。空气里似有若无的萦绕着中草药的味道。

那是外公最常用的风湿贴的气息。

墙上的古董钟表还停留在外公离开前的时刻,仿佛温言只是打了个短暂的盹儿,醒来后一切都与从前别无二致。

就像房子没有老,外公…也还在。

她一寸寸检视过这间屋子,不可思议:“这是……客厅的长桌上,放着一整摞的风湿贴,温言拿起看了看,生产日期分明是今年的。

她眼睫轻颤,想到什么,回头猛地看陆知序。“你让人打扫的?”

陆知序笑了声:“没准儿是外公比较爱干净?”这么说,就一定是他了。

温言被他气得想咬人:“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喊人来照顾房子的?”“可你怎么会有钥匙,还知道风湿贴…”

温言怔愣地顿住,她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