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宠(1 / 1)

第43章争宠

小狐狸很是上道,许南清才一招手,它就垂着脑袋,原地蹲下,一副“大王快来啊″的任君采撷模样。

许南清三两步走上前,将它抱起来,“好宝宝,刚刚姐姐不在,有没有被吓到?”

小红唧唧哼着,往她怀里缩。

向阳正笑呵呵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忽地感觉后背一凉,宛若被毒蛇盯上,来源正是在外头攥马鞭的寒山月。

是了,这小狐狸来路特殊,与赤鹰部脱不开干系,他怎能轻易让许掌事亲近?殿下会怪他的!

“许掌事……”向阳试图发声。

“呜鸣鸣!"一直蹲着观察局势的烈风再也忍不下去了,嗷嗷叫着站了起来,尾巴在身后奋力甩,近乎摇出了残影。

许南清正撸着狐狸,脸都要埋到它肚皮去,听见烈风嗷嗷抗议,想着“一碗水端平,登时对烈风伸出手,“哎哟,怎么叫得这么凄惨?来,你也来!”两个毛茸茸的生命体往怀里挤,许南清难得享受了番左拥右抱,她这个闻闻,那个蹭蹭。

“烈风啊,你和小红都是犬科,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好好相处,啊。”

烈风与小红争相回应,嘤嘤鸣鸣叫成一片,向阳一口一个"许掌事”,嗓子都要喊冒烟了,还是没能引起许南清注意。他低头绞手指,小心翼翼往寒山月那边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得,殿下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可这是他的过么?殿下若真急,他为何不自己与许掌事说?“南清,少和它们接触。“寒山月终究回了首,眉眼闪过几丝不耐。“为何?"许南清正吸得起劲。

思绪敏捷的寒山月罕见卡了壳,他鞭子往下,一连抽了好几回马,才淡淡回她一句,“沾了一身毛,你衣裳不要了?”“衣裳可以再洗,小红和烈风可不是每天都这么热情。"许南清不以为意。沉默半响,寒山月一字一顿,颇有咬牙切齿之意,“之后的城镇,本宫都不会停了,你就带着这身粘毛的衣服,走到上云村罢!”许南清没做回应,只是又将烈风和小红从头摸到尾。不停就不停,她包袱里还有新衣服。

再者说,不换干净衣裳还方便掩人耳目,省得再生事端。捏了捏烈风的肉垫,许南清顺势要把宠爱也分给小狐狸,她避开小红那受了伤的腿,谨慎挑了只它没受伤的爪子,忽地摸到凹凸。对着从车窗照进来的日光瞧,许南清缓缓皱起眉,“小红,你爪子上……怎么有这个印记?”

这个印记她多少有些印象,因为她那阿弟被抱过来的时候,襁褓上就有这个印记。

小狐狸不会说人话,以为许南清要跟它玩,叽叽叫着,漂亮的三角耳时不时后甩,半推半就撒娇。

“向侍卫。"许南清叫起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闭眼装睡的向阳。他揉着眼,好似才醒过来:“出甚么事了?”“你来,看看这个印记。“料想向阳会对她有所保留,许南清没有直接问,只是在向阳身侧默不作声观察他听到以及看到印记后的神态变化,“可觉得熟悉?”

“不熟啊,没见过,花纹还怪复杂的。"向阳摇着头后退,发出否认三连。“真没见过?"许南清抬起眼眸,适当给出提示,“之前在那怪村里,那群五大三粗的商人身上,都有这个印记。”

向阳还在否认,“啊,是吗?我没注意到,您真是太细心了。”“或是你一早注意到,却没告诉我吧。”

许南清心中有了定论,不再从他口中只言片语挖出答案,“但事已至此,再把这狐狸扔回原来那个洞穴也不是个事儿,我一早便说过,这狐狸有什么事,都由我来担责,你只管做个见证人便是。”向阳还以为许南清要怪他明知不报,正要替寒山月揽下再隐瞒的罪过,听许南清话锋一转,不由一愣,“好的,小的明白了。”一路北上,天气转寒。

许南清和向阳身强体壮,又在马车里面,与狐狸和狗两只活物取暖,没有察觉,在外头吹风的寒山月先是觉得身子冷,后又觉得头昏脑胀。待途中经停,他手脚发软,眼前又天旋地转,手扶着踏雲马鞍,方堪堪站住。

到底跟随寒山月多年,向阳很快发觉不妥,皱眉高声嚷了起来,“殿下,您脸怎么这般红?可是身子不适?”

许南清正牵着烈风,示意小红待在马车,闻言转过头。见寒山月日常苍白的脸红如远处高悬的日头,她一回生二回熟,伸手探了下寒山月额头。

“殿下,您发高热了。”

“嗯?"许是头晕到站不住,寒山月不自主往她这边靠。许南清顺势扶了下他的臂膀,将他搀入马车,发现他烧得不轻,隔着衣料都觉得热,“向阳,快查查最近的城镇在何处!”向阳还死守着寒山月随口说的规矩,他嘀咕,“殿下不是吩咐,途中不入城镇么?”

许南清不认死理。

“殿下的确交代过,可此一时彼一时,你看你家殿下现在都病成啥样了,咱车上也没退烧药,若真出了事,你担责还是我担责?”向阳一咬牙,“好,我现在就去找!”

“咳,咳咳……

寒山月肺不好,一发起热,总是喘不过气,马车又闷,他摸出香罗帕掩唇,抬手将窗子开了条缝。

听他咳的声音沙哑得紧,像是钝刀磨石头,许南清为保护自己的耳朵,取出水壶,“殿下,喝点水,润润嗓子。”

寒山月以半躺的姿势饮了两口,眉头一皱,睫毛微颤,支起上身。他扒着马车旁边的窗,猛地犯起恶心。

许南清寻思他今天也没吃多少干粮,看他半天才吐出刚才喝下的水,不由嘀咕,“总共就吃了这两口,有什么好吐的?”寒山月好不容易止住,没骨头似的软绵绵往她肩膀靠,“我冷。”没忘记他上回梦魇里的一声声"娘",许南清冷道,“你清醒点,我不是你娘。”

寒山月像是魔怔了,抱着她的胳膊直打哆嗦,饶是许南清再好脾气,想着不和病人计较,也被惹毛了。

“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她没忍住捏住他下颌。“…南清,你是许南清。”

“您说得对,我们男女授受不亲,殿下您快松开手罢。”“不放,冷。”

深秋怀里抱了个冰块,凉飕飕的,许南清又不敢推开,只好忍气吞声搂住他脊背。

她之前咋没发现寒山月这么难伺候?

烈风昂起头,嗷呜嗷呜凑过来。

许南清照顾神志不清的寒山月就够受的了,实在腾不出手照顾烈风和小红,见向阳还在外头根据日光矫正方位,准备往城镇去,她寻思烈风和小红正好作伴。

“烈风,哥哥他不舒服,你就别来捣乱了,和弟弟玩儿去,好不好?”“南清,我好热。“许南清才将烈风哄走,寒山月又贴了过来。或是靠得太近,许南清身上也发燥,她将寒山月往边上推了推,“你发烧,你不热谁热,离我远点,靠得越近越热。”“找到了,我这就驾车过去!"向阳喊。

寒山月原本发着烧头就晕,晕车的毛病又一时半会儿改不掉。向阳才抽马,他便扒着窗吐。

许南清看着直皱眉,“殿下,您悠着点,再这样吐下去,胃都要抽了。”寒山月摇头,“恶心。”

烈风又凑过来,鸣呜直叫。

注意到里头的动静,向阳忙不迭将马车停了下来,见寒山月晕到直不起身子,只好请示许南清。

“许掌事,马车行进不得,殿下又病得这般厉害,这可如何是好?”“莫慌。“虽说古代缺医少药,高烧真能会要人命,许南清依然稳住心神,因为慌也没用,“殿下受不得马车,也离不开人照顾,你骑马去城镇找大夫,我留在此看守。”

“好!“向阳挑了行进速度最快的踏雲,罕见没被它掀下马背,遂策马狂奔。“南清……

许南清听不得一直念叨自己名字的复读机,若不是想着寒山月发了烧也记事,自己最好别轻举妄动,恨不得伸手去捏他嘴皮子,“殿下,您嗓子都哑了,别叫了。”

寒山月还真不说话了,但是用脑袋一直蹭她,和平时求摸头的烈风一般无“殿下,您是狗么?”

看了下不远处烈风与小红震惊的神情,许南清无奈解开寒山月的发簪,让他的头发披散下来,张开五个指头,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捋。“唔。“寒山月眯起眼,“可以是。”

果真是神志不清了,连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得出来。后知后觉她这句话侮辱性拉满,许南清有些想扇自己嘴巴子,“殿下,您把这句话忘了吧,就当我没有问。”

“忘不了,让本宫做狗的,你还是第一个。”许南清心道不妙。

她穿越过来谨言慎行小半个月,今日就要交代在这儿了么?“但是………“寒山月调子拖得很长。

许南清心脏怦怦跳,“但是'什么?”

“我还挺喜欢。”

话一出口,他耳尖染上些许桃红,原本就泛着红的脸颊滚烫程度更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