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准备分开
林知了试探过刘丽娘,刘丽娘不想开店。“找二哥借钱,还是找他合开啊?要是借钱,太多,二哥不一定舍得。”
薛理:“现在你和二嫂不就是四六分?我看你俩合作的挺愉快。”“不一样啊。这些日子我进城看过,前店后家的店铺最少两间,两间店面一年六十贯,加后面住房,一年要九十贯左右。开店要买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最少准备十贯钱。我们两家平分,一家也要拿出五十贯。这是二哥的所有家当吧?”薛理只考虑房租,忘记除了房租也要本钱。难怪他和小鸽子常常光顾的羊肉铺子生意极好也只有一间店面,伙计厨娘全是自家人。
薛理:“是我考虑不周。我找书院的门房和厨娘打听打听。”林知了脑海里冷不丁浮现出一句话一一酒香不怕巷子深!沿街的店面贵,她可以找开在巷子里。林知了越想越觉得可行:“相公,如果从东到西的店面贵,你找南北街的。”薛理抬手摸摸她的额头。
林知了吓一跳,看到薛理放下手,她意识到什么朝他身上一下。薛理穿着棉衣没有感觉到痛,但身体本能让他后退半步:“别人开店找人气旺的,你去清清冷冷的小巷,卖给谁?”“不找巷子深处,离主街五六丈便可。”
薛理:“那也是在巷子里。”
“酒香不怕巷子深!”
薛理想说,你怎么这么固执啊。“娘子,你卖的是猪皮冻。"见她还要狡辩,“我知道二嫂会拉面,可是也要让食客们看见。你躲在深处,谁看得见?”她没说吗?好像她没说,“不止拉面和皮冻。只卖这两样都不够我们租金啊。我一一"本想说过几日大哥的儿子满月礼,会准备很多菜,我给你露一手。可她骨子里谨慎惯了,“我要做整条小巷都弥漫着香味的肉啊。”薛理:“烧羊肉?”
“你别问!”
难怪母亲嫌你小心眼,竞然连我也要隐瞒。薛理不禁腹诽,然而他也认可林知了的做法,碎嘴如二婶,不止守不住食谱,也会为她带来杀身之祸。薛理问道:“若是决定好了,早晚我来找找看。你再劝劝二嫂,一年后血本无归,她的那一份我们还给她。二嫂进城,二哥也会跟进去。二哥无论给人还是牲畜看病,都不可能日日往外跑。他给你俩打下手,你俩也不会那么累。”薛二哥认识药材,懂得药理。薛二哥在店里,她也不用担心流氓假装吃出病来讹诈。“我去找二嫂。”
薛理:“现在?”
“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在城里赚不到钱决定回家的人年底会把房子空出来。”
薛理拉住林知了的手臂:“我才从母亲房中出来,她看到你找二嫂,又该怀疑你俩要针对她。还有一事,我们早饭后进城买布和棉花,给鱼儿做个斗篷。林知了看向薛理,倘若她没有记错,前几日二嫂把薛瑜的夹坎肩送过来,薛理说一句“母亲给鱼儿的棉衣该做好了。"晚上她给小鸽子做斗篷,不想听到薛理说“你弟弟是弟弟,我妹妹就不是妹妹了吗。"薛理兴许不会这样讲,林知了就当自己小心眼,问他要不要给薛瑜做一件,他的回答是母亲会做。薛理神色窘迫,羞愧地说道:“母亲没有给鱼儿做新棉衣。我的意思快过年了,既然没有做棉衣,那就做斗篷。"叹了口气,“她让你做。”林知了心冷:“所以你说好?”
“我说好,还要搬出去?”
林知了想起他进门时的样子,说句难听话,跟死了爹似的,“我误会你啦。"抱住他一一身体被挡开,林知了气得朝他脚上踩一下。薛理低声提醒:“院里那么多人。”
“晚上熄灯就可以啊?"林知了白了他一眼。薛理见她要走下意识伸手,林知了毫无防备被他拽到怀里。薛理的身体僵了一下,意识到心心急手劲大了,撒开手又后退。林知了上前,薛理退无可退,盖因房间小,他身后便是书柜。薛理急得伸手:“你你,别过来,有事说事。怂的!林知了后退半步,“我把鱼儿叫进来看看她穿上我的斗篷大多少。我给她洗过几次衣服,知道她的中衣多大,坎肩可以比照中衣,斗篷不行。”薛理尴尬的有点手足无措:“是我误会你了。”“可以出去了吗?”
薛理伸出手:“娘子先请。”
薛瑜就在斜对面她卧室门外看着小鸽子跟二哥二嫂显摆他的斗篷。林知了不用出去,站在门里边朝她招招手,薛瑜跑过来。林知了说道:“你三哥找你。“到院里把弟弟抓过来,“热了一身汗了,可以了。”
小孩张开手臂:“阿姐,这个衣服暖和。”林知了:“这是留你上学穿的。现在换上棉衣去茅房,回来洗脸刷牙。”“我不要刷牙!"小孩说着话就往外跑。
林知了一把把他抓回来:“好学生都爱刷牙。”“我一一我不是学生。"小孩瞪着眼睛看着薛理,“姐夫,你说!”盖因叫他刷牙是薛理的主意!
小孩日日窝在薛理怀里,薛理觉得抱个小火炉也挺好。可是前几日突然下雨,林知了不能赚钱,晚上就切三成皮冻,浇上蒜汁留自家人吃。小孩洗脸漱口也没有去掉蒜味,薛理受不了,翌日就给他买个小牙刷子。小鸽子受不了牙膏味,只因是用生姜、地黄、荷叶等物做的,每日刷牙跟要上断头台似的。
薛理问妹妹:“鱼儿是不是也没有牙刷子?三哥明日给你买一个。”小鸽子受到了惊吓,慌忙解释:“鱼儿姐姐,不是我,我不知道姐夫叫你刷牙。”
薛瑜对牙刷子很好奇,可是小鸽子这么害怕让她心里发怵:“三哥,我的牙松了。”
薛理:“换牙了,刷掉了也不用担心。”
小鸽子满脸惊恐,抓住阿姐的手,刷牙还会把牙刷掉啊。林知了好笑:“牙掉了还会长出新牙,别怕啊。"转向薛理,“大多少?”薛理蹲下去把斗篷折几下:“要我用什么做个记号?”林知了过去用手掌比划一下:“可以了。”薛瑜看懂了:“三嫂,你要给我做斗篷啊?我,我不用,我还有衣服。”近日家里氛围压抑,除非必要林知了不理婆婆,薛瑜又不傻,她能看到。也许薛母在她面前说过什么,她因此有些担忧。林知了见状便说道:“用你三哥赚的钱买。”薛瑜朝她哥看去,薛理心里五味杂陈,林知了为了让薛瑜宽心故意这样说。母亲这样讲反倒是以为林知了小家子气。薛理拍拍妹妹的肩膀:“三哥出钱,叫二嫂做。”林知了:“我的女红不如二嫂。二嫂做的时候你在旁边看着,日后学会了,你可以自己买来一-"想起什么,“鱼儿,卖头发的钱是你自己收着的吧?薛瑜:“娘要帮我收着。我想到你和二嫂说过有钱可以,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要自己收着,娘就让我藏好。"说到喜欢的东西,薛瑜害羞的脸红了,怕哥哥嫂嫂笑她小小年纪就爱美。
林知了放心心下来:“那你收好。想买什么告诉我,我跟你去,你不会还价。”
薛瑜没有因此怀疑林知了惦记她的钱,她听说跑腿费一成,但不知道一成是多少,晚上偷偷数一遍,一文不少,薛瑜就认为林知了心善。也没敢叫二婶知道此事。
当日林知了都不要她的钱,现在又怎会惦记。薛瑜心底欢喜,笑着点点头:“我听三嫂的。三嫂,什么时候做早饭,我烧火。”
林知了怀疑她饿了:“我先看看有没有菜。”厨房里有两个笋,是薛二哥挖的,留着响午煮面。薛母种的菜都在隔壁,薛母不去赫菜,林知了和刘丽娘不想受嘲讽不过去,那么早上只能吃米粥。家中有米有面就难不倒林知了。
林知了到鸡窝里摸三个鸡蛋,打开橱柜看到还有两个,她就把五个鸡蛋全用上,跟面放一起加水和盐搅成糊备用。
林知了淘米用陶锅煮粥,薛瑜烧火。林知了问:“可以烧两口锅吗?”薛瑜点头。
林知了看着她懂事的样子,心里有个想法,过些日子尘埃落定了倒是可以问问她。
等到陶锅冒烟,要转小火慢熬,林知了叫薛瑜烧铁锅,她放一点点猪油做鸡蛋煎饼。家里人多,林知了做了十几张。煎饼做好,粥也好了,林知了喊二嫂端饭。刘丽娘把碗筷和一碗用雪里蕻腌的咸菜递给随她进来的薛二哥。刘丽娘端着锅,林知了拿着勺子和饼。到正房林知了先给她和薛理、小鸽子以及薛瑜各夹一张鸡蛋饼。薛大哥盛一碗粥拿一张饼要给大嫂陈文君送去。薛母说道:“她要养孩子,吃得多,再拿一张。”
林知了看向薛理,你妹正长身体,吃的也多啊。薛理不懂她的哑语,也不希望好好一顿饭不能好好吃,假装没有看见。沉默的早饭结束,刘丽娘刷锅洗碗,林知了和薛理进城买布、棉花以及猪皮。小鸽子要去,薛瑜羡慕,林知了不同意,这些日子胆量大了的小鸽子就拽着薛瑜偷偷跟上。
林知了假装不知道,到城门外停下,转过身惊呼:“你俩怎么来了?”“阿姐!"小鸽子跑过来,“我想阿姐啊。”薛理一脸无语摇了摇头,朝不安地妹妹招招手:“来了就跟上,别走丢了。”
薛瑜开心地跑到林知了身边。
林知了买一张羊肉馅饼掰成两半给俩小孩,随后就去买布和棉花。棉布和棉花不用去李记,李记门槛高,绫罗绸缎多,棉布不多,价钱也不低。小门小户有的赚就卖,再说,斗篷非贴身衣物,棉花不必太好,林知了就找上次去的布店。
布店仅有两间,一间开着门,都进去会很拥挤,薛理和两个小的在门外,林知了一人进去。
东家还记得林知了,笑着招呼:“林娘子来了?”林知了:“我说还会来,没有骗你吧。"把薛瑜叫到身边,“给我妹妹做个棉斗篷,带帽的,这是我估计的尺寸,劳烦您看看。”东家接过纸条,又看看薛瑜的身高:“可以减三寸。”林知了:“那就别减了。送我几条鲜亮的布,我给她做头绳。”东家跟店里唯一的伙计说了尺寸就给林知了找四根半掌宽小臂长的布条,“林娘子,冒昧问一句,我着实好奇,林不算大姓,我记得双桥村有很多姓林的,你这么早过来,显然夫家离此不远,母家是不是双桥村的?”林知了:“掌柜为什么这样问?”
“双桥村的人聪明啊。有个卖豆腐的林家,还有个会做皮冻的林娘子。“东家摇头感叹,忽然想起什么,“不是林娘子本家吧?”林知了笑看着他。
布店东家想问什么,反应过来,惊呼:“是你啊?林娘子一一"嫌柜台碍事,出来就问,“林娘子今日可卖皮冻?今日去哪家店?我去了三次,三次都没买到。无论如何我都要尝尝。”
林知了:“只是猪皮煮的,没有鱼肉鲜,也不如羊肉香。”“年年吃那些早吃够了。“东家又问,“林娘子今日不是要休息吧?听说你每卖四次就休息两日?”
林知了:“我在家做皮冻,卖皮冻的是我嫂子。我可以叫她先来你这里。”“多谢林娘子!"东家不放心,“今日?”林知了点点头:“我还要买些棉花。”
“我去拿。"东家用林知了带来的布包把布和棉花包好,仍然不忘叮嘱,“林娘子,别忘了。”
薛瑜见他这样很是疑惑,走出去很远,估计布店东家听不见才问疑惑,羊肉不比皮冻好吃吗。
林知了沉吟片刻,想想怎么解释:“我们吃饭为了吃饱,他们是为了吃好。给你三十文钱,你会买一斤羊肉,但他会买三份皮冻。只因他可以常常吃到羊肉,羊肉在他眼里不稀奇。你会认为皮冻不值三十文,但他买的是新鲜。”薛瑜似懂非懂。
薛理抱起小孩跟上来,嫌他看见热闹就忘记走路,“鱼儿,如果你有三文钱,你想买绒花,母亲认为三文钱可以买几斤油冬菜,买花戴头上不如买菜,你会怎么想?”
薛瑜恍然大悟。
林知了:“现在去买猪皮?”
薛理把棉花和布拿过来,去城门外等她。林知了正好背着箩筐拎着布碍事。两人分开,林知了仍然去最早买猪皮的那家铺子。屠夫早已准备好,见着她就递过去:“林娘子,自从你用猪皮做吃的,我的猪肉都比以往卖得快。”林知了:“近日是不是有很多人买猪皮?”屠夫连连点头:“以往那些大酒店的采买到我这里只要肥肉熬油。多切一点瘦肉都觉得我占他便宜。如今和气着呢。跟先前像两个人。”林知了问道:“做出来了吗?”
“做出来了。“屠夫帮林知了打听过,“他们说味道差一点,不知道缺了什么。还想让我找你打听,我才不帮他们问。”林知了把猪皮放好:“多谢。等我有了自己的店,这里的骨头我也买了。我让你每日多卖三头猪。”
屠夫很有眼力见儿,闻言就要给她几根猪大骨。林知了摇了摇头:“回去就要清洗猪皮,没时间做。改日吧。"实则不想做。她煮的骨头汤一定会被陈文君分走一盆。薛母若是找她要骨头撬里面的骨髓,林知了总不能为了一根骨头跟她吵架。哪怕薛母不嫌丢人,她也嫌小家子气。又过几日,到了二十九,这日林知了没有卖皮冻,刘丽娘提醒她明日大嫂出月子,也是小侄儿的满月礼,她俩再往外跑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林知了不怕挨骂,可她想日后做生意,名声很重要,就听她的意见休息两日。
早饭后薛母问薛二哥在哪里砍的竹笋,眼睛瞥向刘丽娘和林知了:“明日你侄儿满月,亲家和亲家舅舅都会来,你舅舅家也会来人,我们要准备两桌酒菜。”
林知了不接茬,刘丽娘说道:“相公,我们和弟妹上山看看,婆婆,你去城里买些菜。”
林知了可不要花钱,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闻言她就去找背篓和锄头。刘丽娘见状就说:“弟妹,等等我。相公,你去推车,我们再找些木柴。”薛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林知了一向爱揽事,以前给薛琬找绣活,盯着薛瑞读书,叫薛二哥改医牲口,带着刘丽娘赚钱。在薛母看来她是个闲不住的,也喜欢卖弄学问。薛母以为亲戚上门正是炫耀的好时机,以林知了的性子会忍不住。薛母都做好应对的说辞,可她竞然不接这事。难道是因为办满月礼的是她侄儿?如果是她弟弟,她是不是把所有事都揽过去。薛母无法理解,弟弟是亲人,相公的亲侄子就不是亲人了吗。薛瑜看着母亲神色很怪,有点发怵,小声试探:“娘,什么时候进城买菜啊?”
薛母低头问道:“你说你三哥要给你做斗篷,不是你三嫂要做?”“我也不清楚。"直觉告诉薛瑜不能说实话,“你问三哥啊。”薛母:“你没问你三哥?”
“三哥说我等着穿便是。小孩子别管那么多。"薛瑜假装不满。薛母半信半疑,而不知真相的感觉很不好,“不去了。”此话传到室内陈文君慌了。
薛理入狱后刘家人不曾探望过刘丽娘,刘丽娘很是失望。若是怕被连累,晚上来也行啊。
同样的事换成陈文君,起初有些恼怒,后来她认为娘家人聪明。前些日子薛大哥去岳母家提到他在城里当护院,陈文君生个儿子,陈家很是高兴,叫薛大哥捎话,满月这一天他们一定到。
陈文君有意让娘家人看到婆婆多么重视她,如果没有酒菜,岂不是要被嫂子和姊妹奚落,也会惹得母亲担忧。
陈文君想想薛母的话,薛理没有说错,小孩子管那么多做什么。陈文君没有听到林知了要给二婶办冥婚,也没有看见薛理同薛母吵得面红耳赤,自然想不通她为何生气。
陈文君拿出五百钱,随即想到宴请的人是娘家人又加五百,戴着头巾去正房找婆婆,请她买肉买酒。
薛母一看儿媳妇出来慌忙叫她回屋,怕她忧心心就说:“我担心放到明日变味。明日一早我再去。“又把钱还回去,“我有钱。孩子小离不开人,快回屋。”翌日,林知了只打下手,不碰锅铲勺子,也不理薛母。薛母不想先低头,就叫刘丽娘和面做拉面。
刘丽娘听到她要请二婶一家,再加上陈家人和薛母的兄弟赵家,有可能有六七十口,刘丽娘不想干,就用煮粥的大陶锅蒸一锅米饭。陈家人过来林知了也没凑上去。午饭做好,薛母让她带着俩小的在厨房吃,林知了也不挑理。薛理也跟没看见似的。薛母的脸色好看多了,人逢喜事精神爽。
大年初一,薛理去给村长拜年,顺便把村长请过来。天气寒冷薛母在正房门边晒太阳,见状起身迎上去:“村长怎么来了?”村长:“你家老大老二都在家吧?”
薛母好笑:“大过年不在家去哪儿啊。”
“都在那就一-进屋吧。“村长对薛理道,“去把你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叫过来。”
林知了拉着弟弟随村长进去。
薛母不明所以:“出什么事了?”
村长早就听说薛理在万松书院做事。很多人都打赌他干不长。村长心底也是这样想的。然而薛理在书院三个月什么事也没有。村长同族兄弟前些天进城卖炭,回来时遇到书院放学,学生很是恭敬地说道:“薛先生明曰见。”
村长估计薛理干的不是书吏。因此跟家人感叹,有能耐的人只要活着就能起来。又因村长一直打心眼里尊敬读书人,如今见薛理不会连累全村,村民日后还有可能沾他的光,哪怕对薛理的做法颇有微词,依然决定帮他。村长等所有人到齐才坐下说道:“阿理打算搬到城里住,以后也留在城里,家里这些事总要有个说法,他请我来做个见证。”薛理:“不止我,还有二哥和二嫂。”
薛母的脑子嗡的一声,看向二儿子,薛二哥点头,薛母顿时感到一口气上不了,她捂着胸口厉声质问:“你们要分家?我还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