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含1k营养液加更)(1 / 1)

第25章第二十五章(含1k营养液加更)细雨蒙蒙,柏油路泛着粼粼水光,路上车来车往,络绎不绝。沈眠云单手提着航空箱走在人行道,伞沿垂落的水珠打湿了衬衫袖口。航空箱里刚被绑架的小橘喵喵叫个不停,他准备带着小橘到附近的宠物医院去做检查,再看看能不能顺便绝育。

这本是最为寻常的一天。

他忽然在梧桐树影下停下了脚步。

湿漉漉的长发贴在少女脸上,她浑身被淋了个透,白裙浸透了雨水裹在单薄的身躯。

她蜷在积水是花坛边缘,怀里抱着只浑身血淋淋的奶牛猫,温柔地抚摸着小猫的脑袋,喃喃自语着什么,鲜红的血在裙摆蜿蜒成刺目的痕迹。这画面极其的诡异。

沈眠云走到了女孩身前,看向那只受伤的小猫,“需要帮忙吗?”少女缓缓抬起头,露出极苍白的面容,眼睫上挂着水珠,怯生生地看着他。这时怀里的小猫发出微弱的鸣咽。

她轻颤着哽咽,“可以救救它吗?它好像腿被压折了,我捡到它的时候就是已经这样了…我想救它……可我没有线

两只小猫都被送进了手术室。

沈眠云将缴费单折起,“医生说只是骨头断了,不会有生病危险,后续费用我来负责。”

他看了眼对方不断发抖的身体,脱下外套搭在她的肩头,“小猫想带走随时可以,不行就由我来养。”

医生给小猫紧急做了手术,好在救得及时,小奶牛猫也坚强,没什么大碍,但还需要留在医院住院。

沈眠云带着绝育完的小橘离开,临走前看向蜷缩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女孩,好心提醒了一句,“天色很晚了,小姑娘你还是早点回家吧。惨白灯光下,少女低垂着头,垂落于肩的发梢还在滴着水珠。她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苍白的手背上清晰可见根根青筋。“怎么了?“沈眠云好脾气地询问她。

女孩却又触电般缩回了手,轻轻摇了摇头。外头雨已经停了。

沈眠云以为她想留下陪着小猫,也没有再劝。他推开了玻璃门,带着小橘朝家走去。

为了方便,他就住在附近,无论是去学校,还是去哪里,都是几步地的事。可沈眠云没走多久,就意识到有人在跟踪他。他走得快,那人就走得快。

他走得慢,那人就放缓脚步。

人行道边飘着槐花潮湿的甜香,街边霓虹灯光影隐隐绰绰。沈眠云在拐歪处突然转过身,却看到了方才医院的女孩。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也不说话,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沈眠云虽然经常去孤儿院做义工,很受小朋友的欢迎。但他单独面对这种孤零零的小姑娘,确实完全没有经验,只能尽量放缓声音,“小姑娘,你是需要帮忙吗?还是需要我帮你报警?”女孩忽然睁大眼睛,像是朵被雨水打蔫了的花骨朵,说了目前为止的第二句话,“不要报警…你不用管我,我和你只是顺路而已。”沈眠云只好转过身接着走。

女孩一直跟着他到了小区,直到被门口的保安拦住。沈眠云望向她踩在积水里的脏兮兮的小白鞋,可怜巴巴的模样,这才知道,他是又被小流浪给赖上了。

有些特别亲人又聪明的小猫,会害怕不被收留,一直偷偷跟着他,直到他发现。

他回头望着孤零零站着的女孩,终是叹了口气,决定暂且收留她一晚,今晚他去酒店住。

他对着她说,“进来吧。”

灯火忽明忽暗里,纤瘦的少女不远不近跟着他,宛若某种湿漉漉的魂灵。她走得实在很慢,完全是有意而为之。

随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远,她的影子终是彻底蚕食了他的影子。她终于满意地弯了弯唇角。

沈眠云脚步顿住,转过身温柔地看向她。

她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顿时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警惕地盯着他。他是个长得实在漂亮的人,站在昏暗中也极耀眼。这样的他……衬托得她越发黯淡,渺小。

姜嫄心底下意识的暗潮还未涌起,淹没。

她就听到沈眠云说,“是走累了吗?快到家了。”…家﹖

香炉里的沉香屑近乎燃尽。

姜嫄猛然睁开眼。

纱帐外月色清冷,恍惚中那个潮湿的雨天,还有……没有死去的沈眠云。她之前从未梦见过沈眠云。

沈眠云活着的时候没有梦见过,死了更没有梦见过。为什么今夜会梦见他?

是来找她报复的吗?

姜嫄垂下头死死咬住虎口,直到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他这是要阴魂不散地缠着她吗?

还是来寻她索命的。

她染着血的唇颤了颤,不怕尸体,不怕死的疯子,但到底还是怕鬼的。她尤其是个极度偏执的人。

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就会理智全无,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隐隐约约的,眼前浮现浴室门缝里渗出的血水一路蜿蜒到客厅。沈眠云苍白的脸浸泡在猩红水流之中,无力垂下的手腕一道刻骨的血痕。他涣散的瞳孔盯着门口,仿佛还在看着她笑。临死前他已经被她拉黑删除。

她彻底放过他了,也不打算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他在她手机里放定位软件,暗地里跟踪她,后来甚至经常疑神疑鬼她出轨,各种方法缠着她不让她出门,她也只当做没发生过。大家好聚好散就是了。

可沈眠云已经彻底疯了。

他用另一个号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宝贝,我爱你,我只爱你,如果我去死,你就相信我是爱你的是吗?】这条信息后面跟着的是张照片,起初半天没转出来,等好不容易显示出来后,她吓了一跳。

是一张割腕流血的照片。

记忆里那张完全失去生气的脸,慢慢与昨夜沉入水底的沈眠云……完全重合。

马车在蜿蜒的山路间疾驰,惊飞了山路两旁的鸟雀。刚到了云台观,姜嫄提着裙摆冲进三清殿。摇曳的香烛,将她在神像下俯跪着的身影慢慢扭曲,变形。香灰落在她颤抖的手臂,过了好一会,姜嫄才渐渐平静下来。她慢悠悠将香插入香炉之中,盯着袅袅的余烟。“你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我,又不是我杀你的,你自愿去死的不是吗?你不要来这里找我了,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她低语呢喃着,眸色幽深,静静地仰望着神像,虔诚地磕了个头。姜嫄彻底在云台观住了下来。

瑶台楼道士做法要十几日,姜嫄并不准备那么快回九重宫。沈价把她一日三餐照顾得很好,风寒也彻底好了,不再像前段日子那般病怏怏的。

她每日就跟着沈瑜上山下山,在山上采野果菌子,再也没有梦到过沈眠云。沈价还给她在树下扎了架秋千。

她经常就坐在秋千上,荡着秋千,山风灌满素白裙衫,百无聊赖地看着沈瑜到处忙活。

春雨初霁的山坳里,云霞般的桃花漫过山野。“瞧你这没精打采的样子,你就该好好去外面走一走,实在不行就随着我一起下地干活。”

沈价将道袍系在腰间,正在地里点豆,棉麻的中衣被汗浸出起伏的肌理,勾勒出精壮有力的身躯,依稀可见衣服下缠着的布条,这是上回用银簪她捅出的伤。

桃树下,姜嫄蜷坐竹席上,她刚洗过发,满头湿漉漉的长发垂落在肩头。她没骨头似的倚着身边满是荠菜的菜篮,眼波流转间斜睨了他一眼,“才不要,朕好不容易当上天子,才不要跟你这等山野村夫下地干活。”沈价却从地里摘了个沾着晨露的浆果,笑意在俊朗的面容漾开,“陛下,来看看小的给您寻到了什么稀罕宝贝?”

春天时,山野间多野果生长,但沈价大多也不会去采,大多也是都是烂在地里,或是喂了鸟雀。

现下,也就拿来逗逗姜嫄。

“不会把朕毒死吧,然后你这个村夫谋权篡位。”姜嫄嘴上这么说着,却赤着脚踩在了松软的春泥里,雀跃地接过浆果,转身拿着井水冲洗了一下,放入了口中。

她咬下满口香甜,不禁眯起桃花眸,“重重有赏。”沈价倚锄而笑,“陛下,要赏草民什么?陛下这些天在云台观这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是该赏我些实在的。”

春风拂过他束袖麻衣,倒真像个清贫道士。姜嫄故作深思片刻,忽然走到他身前,踮起脚在他唇边迅速啄了一下,弯着眼睛看他,“这个赏赐可以吗?可以抵消吗?”沈价凤眸微挑,垂眸看她,指腹摩挲了一下她沾着绯色汁液的唇,“草民尚未娶妻,实在不懂风月。”

他说着将手里的锄柄塞到了姜嫄手中,“陛下还是替草民将豆子种了吧。“…种什么豆子?沈瑜,你怎么那么不懂情趣。”姜嫄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就要将手里的锄头给扔地上,却被他握住手腕。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掌心,对着她道:“我又不是你的男人,懂什么情趣。前些时日身子亏损成那样,这几日刚养回来些,你啊,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在云台观种地。陛下当知春耕最是养气,瞧你这风一吹就倒的样子。”沈价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陛下,我这块豆地就交给你了,你可得担起重任。”

这话说的郑重,当年把玉玺交她手里都没那么郑重。姜嫄倒是记得要锻炼身体的事。

她只得认命接下了锄头,开始干活。

豆苗随着锄起而渐落成行。

“没想到你干活还挺利落,没有我想象中手忙脚乱。“沈瑜站在一旁,适时夸了她几句。

姜嫄闻言眉眼弯弯,唇角扬起了笑容,下意识想炫耀她就在农村长大的,平时会帮着奶奶做农活,大部分农活都会做。可话刚到嘴边,就立即意识到,她这些话注定无法说出口。在这里她是宫女和沈价侍卫苟合的私生女,在王府里长大。五六岁的年纪被刚登基不久的沈瑜收养,又被沈谨照顾,再也没吃过什么苦,怎么可能种过地。

这里才没有人会理解她。

沈价意识到姜嫄情绪又变得失落,实在是头疼。这小妮子情绪阴晴不定的,也不知他又说错哪句话了,惹得人不高兴。“好了好了,不种了,看你这么辛苦帮我种地的份上,今晌我将前年酿得桃花酒挖出来。“沈瑜从她手里夺过锄头,带着她走出地里。他瞧着她脸颊红通通的,汗涔涔的,不住地喘着气,想必也有些累了。“过来,把脚冲干净。“沈瑜又引她到山泉水处,单膝跪地掬起水给她浣足。泉水并不寒凉,反倒有些暖融融的,流水潺潺漫过脚趾。他轻握着她的脚腕,三两下把她脚上的泥冲洗干净。姜嫄本来郁郁不乐,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被他这么一打搅,如落花随流水,瞬间全都给忘了。

她不免玩心起,想将沈瑜推到水里,将他变成落汤鸡。“你可想好了,要想变成落汤鸡再伤寒一次,我就把你赶回九重宫去。“沈阶只低着头,就知道她在打着什么主意。

“真没劲。"姜嫄踩上了岸边青石,懒懒地倚着桃树。“那什么有意思?想回宫了?我这云台观春色竞比不上宫阙朱楼?”沈瑜手执素帕,抹去她脸颊的土痕。

“宫里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把你那漂亮道童借我玩几天。"姜嫄忽然凑近他,故意逗弄他。

沈瑜眸中映着满山新绿,面容俊美,“你要是真感兴趣,用得着问我吗?我拦得住你吗?”

“还是父皇了解我。"姜嫄倏然一笑。

桃花簇簇而落,姜嫄随着沈价,晒着太阳,慢悠悠地往回走去。桃花酒埋在沈瑜院子里的桃树下,姜嫄也只喝到过一次,滋味清冽甘甜,满口桃香,很是好喝,让人心心念念。

可惜只有沈价酿得出这种滋味的酒。

姜嫄这个档很少来这里,所以也只喝到过一次。“小嫄儿,你宫里那个是不是快生了?“沈瑜望着蜿蜒山脉,却突然问道。宫里还在怀孕的,也就是被她锁着的陆昭。当初在车厢里放暗箭的人是沈谨,故而囚禁陆昭这是沈谨最开始就知道,沈瑜也自然是更瞒不过。

服下孕子丹的男子,孕期满六个月就可以生产。陆昭如今已有孕五个多月了。

“好像是快生了,父皇问这些做什么?“姜嫄踢去脚边石子,瞥了他一眼,不明所以。

“你可知晓,你在外面还有个孩子。”

沈瑜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身边拽了拽,生怕她乱玩摔下山去。他到底不希望流有姜嫄血脉的孩子,流离在外。“……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孩子?”

姜嫄思索了好一会,反复想着是哪个花魁,还是哪个侍从被她喂了孕子丹有孕了。

按理说这些人她不会喂孕子丹,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沈价看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样,戳了下她的脸颊,“你还记得你及笄那年,在大街上强抢的男子,他被你赶出府后就有了身孕。”姜嫄这下想了半响,终是想起来了。

好像是有这么位剧情妃。

有异世穿越的tag。

她千方百计把他抢到府里。

本以为可以利用什么穿越的属性,可以帮助她开商号,赚大钱,稳登帝位。没想到那人也是倔驴脾气,宁死不屈,每回见着她都没什么好脸。姜嫄就把他赶出府去了。

不过这时日有些久远,她连那人长啥样和名字都给忘了。“怀了就怀了吧,那孩子接到后宫里也不得安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害了。不如暂且就留在外面,放他们自由。"姜嫄纵使知道外面有个孩子,但也没太在意。

“沈瑜,你可真奇怪,这么在乎我有没有孩子做什么?真当你是我爹,催着我给你生孙辈,还是在担心这江山后继无人?急着让我给人挪位子?”姜嫄本就累得够呛,这下更得赖着他,缠着他背她。她本就对他有意,也隐隐看出沈瑜也是喜欢她的。可不知为何,两人之间毫无进度,光有暧昧,到现在除了偶尔她黏着他亲了他一两次,再也没有别的亲昵关系。

沈瑜拍了拍她的腰,叫她好好走路,“既是有亲缘,自当好好珍惜。若是没生下来也就罢了,既然生下来就好好养着。”他也在担忧着姜嫄,知晓她孤单,想着有个孩子多少能牵绊住她。“那是自然,虎毒不食子,我还没疯到杀自己的孩子。主要是那孩子父亲也不喜欢我,我何必强逼着人家血亲骨肉分离是吧。”姜嫄并不想和沈价提这些事情。

她上个档也存活下几个孩子,但也没什么骨肉亲情之说。皇室的孩子到底和正常人家的孩子不同。

每回一看那些孩子的数值面板,各个心机野心高得吓人,对她好感度也不高,有的还早早结识各种势力,妄图篡位。她每当这时,真的没有什么母爱,只想养蛊看戏。沈价这个皇帝当的才是例外。

母妃是最得宠的妃子,替他扫平了一切阻碍。他自出生就是太子,无人能于他相争,兄弟姐妹也都死得差不多了。沈瑜没经历过夺权,无法理解手足相残。

当皇帝后他也没有娶妻生子,只有沈谨这个侄子,后来多了个她。沈谨凡事都听她的,更不可能跟她争。

故而沈瑜对于亲情血缘,总是心存些期待的。她随着沈价回到院中。

沈瑜刚挖出桃树下埋着的酒,道童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殿下,外头有个女官叫我禀报您,说是锁着的那位早产要生了,打伤了好几个侍卫太监,说是一定要见您。”

姜嫄没动弹,而是看向沈价,“沈价,你想我走吗?”“去吧,我总归是在这云台观等你的。“沈瑜将酒坛递到了姜嫄怀中,贴在姜嫄耳边呢喃,“也算是草民给陛下当娘亲的礼物了。”“穷道士,真抠门。”

姜嫄盯着他俊美无俦的脸,也只看出了些许笑意,竞没有半点失落或醋意。她狠狠踩了他一脚,忽然砸了酒坛子,漠然转身离开。沈价孤身站在满是落花的院中。

山风卷起道袍广袖,他远眺着姜嫄逐渐消失的身影,不知为何竞咂摸出一丝苦涩。

璇玑阁暗室龙涎香混杂着血腥味,陆昭面色苍白如纸地躺在床榻上。他脚腕上还扣着锁链,几呼几吸间,俊美的面容扭曲,汗湿的墨发黏在颈间,腹部如针锥,痛得他越发面目狰狞,却仍旧嘶吼着,“姜嫄呢?让她来见我“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上半身赤/裸着,肌肉线条流畅,手掌抚着隆起的腹部,哑着嗓音问。“陛下应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璇玑阁的小太监连忙道,越发惶恐地埋着头,试探地问道:“公子,要不您就要太医进来吧。”“不……姜嫄若是不来,我不生,我不生,都给我滚出去!”陆昭狠狠挥去小太监端来的药碗。

平日宛若朝阳似的少年此刻眉心凝着厚重的阴郁,因忍着疼痛牙齿咯吱咯吱地咬着。

方才也有几个侍卫太监进来过,试图强行按着陆昭剖腹取子,但那些人全都见了血,都差点没被陆昭活活打死。

铁链哗啦哗啦剧烈作响,像是随时会被陆昭苍白的手指扯断。小太监蜷缩着瑟瑟发抖,恍惚以为要被陆昭要将他杀了。还好姜嫄及时进来,救了他一命。

小太监给姜嫄重重磕了个头,连滚带爬退了出去。“…阿昭。"姜嫄柔柔地唤了声陆昭。

刚才还宛若疯犬,见人就咬的陆昭,在听到姜嫄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他忍着剧痛从床上走下,将姜嫄紧紧抱入了怀中,声音染了些委屈,“姜嫄,你这几日都去了哪里,为何一次也没来见过我和孩子?”陆昭嗅到了她身上的桃香,正欲再问,却被阵痛截断话语,喉咙间溢出幼兽般的呜咽。

姜嫄轻抚着他的脊背,埋在了他宽阔的怀中,“阿昭,我这些日子生病了,怕过了风寒给你…让太医进来吧,我们把孩子生下来。”陆昭这次没有再拒绝,而是乖巧地躺回了床榻。他满头及腰乌发披散着,眼眸因为剧烈的疼痛蒙着层雾气,漂亮精致的脸庞褪去了血色,死死咬着唇。

明明是战场上的杀神,杀人无数,可此刻却紧握着姜嫄的手不松开。他乖怜地倚在姜嫄身边,像是她养的一只小狗,又好像姜嫄才是他生命里的定海神针。

战战兢兢的太医拿着匕首进来,在火上燎了几遭,就要上前剖开陆昭的腹部。

姜嫄只光是坐着,还未等太医剖腹,就已然有些受不了。没有谁好端端会喜欢看人开膛剖腹生孩子,想想就好血腥,好可怕。要不是陆昭不配合,她都根本不会特意过来。姜嫄天然恐惧这些。

不然也不会在游戏里宁愿让男人生,而不是她来生。她眼含水光地看着陆昭,轻轻在他唇边亲了下,“阿……陆昭松开了紧握住她的手,不舍地看着她,“……你就在门外站着,但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姜嫄如蒙大赦点了点头,松开了他的手,她迅速走了出去。她背对着陆昭,眼睛闭上又睁开,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她只依稀听见一声隐忍的抽气声。

还有鲜血流淌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喘/息混着浓郁的铁锈味。

没过多久。

就是婴儿嗷嗷啼哭的声音。

“恭喜陛下,是个小公主!"太医激动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