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2(1 / 1)

宠妃 谢晚棠 3069 字 3个月前

第170章番外12

皇后病了,宫里风水不好,不利于皇后养病,已经搬到行宫,养病去了,等养好了病再回来。

众大臣女眷面面相觑,生病、出宫,这皇后还能回来吗,不会在外面病着病着,就一病不起,薨逝了吧。

大家都不信,谢家能咽下这个气,可在朝为官的谢大学士,什么都没说,什么不满都没表示,只是坐在那里,低头吃饭,就像自己没长耳朵,没张嘴。坐在上首的是元贵妃,陛下还跟她穿同色系一套的衣裳呢,陛下有对其他嫔妃有这样过吗。

以前也不是没有皇后称病,薛贵妃还代掌凤印呢,宫宴时,不依旧要坐在右下第一个位置,把上面皇后娘娘的位置空出来,以示尊敬。这是陛下要求的,现在陛下抬举崔氏到如此境地,所有人都清楚。后宫的天,变了。

萧昶并非无的放矢,他就是故意的,在给湄湄壮声势,而宴刚开始,卫国公夫人就面色不对,只是一直绷着,不愿在宴席中失态。萧昶对云华郡主和陆子期很是温和,一口一个妹夫的叫着。“朕记得,妹夫与我家云华也成婚七年了,朕登基的时候给你们赐的婚是吧,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也该考虑考虑要个孩子,母后之前还问起子嗣的事。陆子期表示子嗣事乃是随缘,缘分不到也不能强求。萧昶摇头:“我的好妹夫,你怎能这么想,你可是状元郎,朕的肱股之臣,你的聪明才智,要传下去才行,听说你娶了云华后,家里一个侍妾也没有,成婚七年无子,便是最正派的读书人家,也得想想纳妾的事了。”“皇兄,子期承诺过我不纳妾的,我们夫妻这般恩爱,怎能插的进另外的人进去呢。“云华郡主在撒娇,顺便偷看崔湄的反应,不动声色的掩饰好。萧昶不赞同:“云华,你是皇家郡主,才要为天下女子做表率,便是公主,也没有不让驸马纳妾的道理,更何况你多年不孕,也要为陆家子息着想,这样吧,就从宫里的家人子中,选两个送去陆府,今晚爱卿就入洞房。”云华一下子急了,陆子期也是满脸愕然。

云华自然不肯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以往皇兄并不插手陆家内宅事,顶多是叫她不要妒,莫要让人说她倚仗皇家权势,打压贤臣。萧昶脸一沉:“云华,你莫任性,朕这是为你考虑,你多年无子,知道外面怎么说你呢?朕的皇妹贤惠大度又温柔,怎会是不能容人的妒妇,妾生的也是你的孩子,今晚洞房,这是圣旨,明年母后要抱外孙。”云华气疯了,又不能当面反驳,她皇兄一定是喝醉了,可以往一向维护她的陆子期居然也没站出来,说自己不想纳妾,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心不在焉。

她绝不能容忍别的女人,进入她跟子期哥哥的小家,刚要说些什么。贵妃咳嗽起来,她的好皇兄,又是给她拍背,又是给她拿水,简直比宫婢伺候的还殷切,贴心。

瞧瞧她瞧见了什么,他的好皇兄,把荔枝剥了壳儿放进贵妃嘴里,还去接贵妃嘴中吐出来的核儿,他分明专宠崔氏,还要让自己不要妒,还给子期哥哥这妾。

她快要气死了,但这是阖宫大宴,没法闹,皇兄不是她亲皇兄,她只是太后收养的宗室女,皇兄对其他亲生的妹妹尚且淡淡,她不过是因为陆子期有能力,她这个郡主,联姻的有价值,诸长公主的风头甚至都比不上她。萧昶很高兴,完全神清气爽感觉出了一口恶气。反正看见陆子期和云华不爽,他就爽了,这一世,他会拼命给姓陆的塞女人,让云华嫉妒死,也让这些女人,缠着陆子期,免得这个混蛋天天想着他的湄湄。

让这两个人不痛快了,还有一个人他也没忘了:“郑妃,朕觉得贞这个封号不好,不太衬你,不如朕给你改个封号?”跟别人暗通款曲,甚至在龙床上颠鸾倒凤的女人,也配叫贞,实在可笑。郑如环没想到今日还有自己的事,却也完全拿捏不出萧昶的意思,他变了,变得无法揣测,至少郑如环现在没法说,她还能掌控这位陛下的情绪。“贞洁这个字,不配你,不如叫妙昌夫人,如何?”昌?这个字不是什么不好的字,但一般不会作为封号,因为念着不好听,有些地方写字不大讲究,也会把昌同娼。

郑如环在犹豫,这究竞是恩宠还是打压她完全拿不准,难道是陛下良心发泄,想要补偿她?可这封号听着不太好听,但又是独一无二的二字封号。“爱妃,不谢恩吗?"萧昶的声音温柔如水。郑如环却察觉到了某种危险,只能谢恩,看不出暗潮涌动的大臣女眷们,还以为贵妃也不过如此,虽然封号为元,却也没有独占君恩。唯有卫国公夫人,依旧魂不守舍,旁边的夫人早就察觉,低声询问,卫国公夫人忍耐再三,终于忍不住,奔出座位,跪地请罪,请问陛下,贵妃左肩膀是否有个朱砂胎记。

接下来发生的事,对崔湄来说,简直如同做梦一般。卫国公夫人得到了陛下肯定的答案,御前失仪,失声痛哭,卫国公扶着老妻一起痛哭,说夫妻两人年轻时候,在江州任上遭了匪患,夫人早产下的女儿,被婆子卷走下落不明,没想到,这失散多年的女儿居然入宫做了嫔妃。崔湄想,这怎么可能呢,她分明记得自己的身世,农女出身,爹无良,大灾之年把她们母女卖进了青楼,她亲娘让她别恨她爹,崔湄的爹至少不是把她们卖了换米肉,让她们能活命。

她娘告诉她要活下去,然后为保清白,撞墙而死。她怎么可能是清河崔氏的女儿,更不可能是卫国公的女儿。认了亲后,卫国公夫人拉着崔湄的手,嘘寒问暖,简直就跟真的亲娘似的,崔湄确信,她肩膀上并没有一颗朱砂胎记。浑浑噩噩的回到勤政殿,宫女给她换下大妆的衣裳,她却赫然发现,自己肩膀上,分明有一颗朱砂痣。

萧昶却很满意,这一切手段都不新鲜,他在下一世用过一次,驾轻就熟,没有薛家也有崔家,没有崔家,还能找别家。“妾,不是卫国公的女儿。”

“这不重要,湄湄,朕说你是,你就是,为你找个好出身的人家,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有个好出身?因为妾的出身不光彩?是陆家豢养的家伎,是贱人籍,纵然成了宫妃,被陛下宠幸会惹人嘲笑?妾不怕被嘲笑,怕被嘲笑的,是陛下吧。"崔湄知道,自己不该冲动,不该说这样的话,她就该开开心心谢恩,给她换个身份,是抬举她,她不能不识抬举。她该表现的欢欢喜喜,受之有愧,甚至因为他的上心,偏爱,而感动万分,最好晚上好生服侍他一番,水乳交融,让他高兴,觉得付出是有回报的。感情本就是如此,需要呵护经营,若一味的躲避、不给好态度,纵然多深的感情也会被消耗殆尽,她就会变成萧昶记忆里,烂掉的白月光,成为被他忘在脑后的嫔妃。

他今日能如何处置薛氏明日就能如何处置自己。可她脱口而出,根本就做不到,顺着他的心心意,她有阿娘,纵然只是个卑微的农妇,却也挣扎着,给她想了最好的出路,卖到陆家,不是饥荒年代的米肉铺子,不是青楼,已经是她能挣扎出最好的结果她是个穷困潦倒,没有办法的阿娘,却也是爱她的阿娘。她这么不知好歹,萧昶要治她的罪吧,便是薛贵妃,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也不敢跟他这么说话。

阿娘让她活下去,她还想好好活着的,哪怕如猪马牛羊一样,现在她得到了一切,有什么不知足,不该跟萧昶顶嘴的。“妾身失言,请陛下责罚。"崔湄跪了下来:“妾,妾不是不知陛下的苦心,只是妾安……

她脑子笨,嘴也笨,不然怎么总被欺负,被诬陷了,也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又不是伶牙俐齿的人,她是不如郑如环那些人聪明的。她在害怕,在颤抖,甚至在他的手落在她身上时,打了个激灵。他开始意识到,这个崔湄不是那个跟他有过一个孩子,跟他恩爱十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变得像他真正妻子的崔湄。“别跪,别这样对我,为何,如此怕我,我不是说过,我纵容你,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样跪在他面前,她是他的妃嫔,是他的臣子,但唯独,不是他同甘共苦的妻子。

萧昶情急之下居然也跪了下去,抱住了她:“你别用惩罚自己的方式,惩罚我,好吗,湄湄,你不满意,可以打我骂我,我真的受不了这样。”崔湄不明白,该害怕的,不是她吗?为什么他表现得比她还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