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也重生了?(1 / 1)

第31章李从也重生了?

论力气,谢明枝是远远比不过他的,李从不仅会跟人斗心眼,会治国,更亲自带兵打仗,曾一人挡在上阳宫宫门前,力战二百金吾卫,一手双刀耍的虎虎生威他只是穿衣打扮显得很无害,弱化自己的锋锐,可只要离的近了,就能感受到他眼底蓬勃的野心,还有强势的侵略性,上辈子谢明枝其实就很怕他,在床上他太能折腾,精力十足,她应付他一回就要躺好几天。李从的身材跟卫凌一样的高大,宽肩窄臀,可因为他不上战场时喜欢穿大袖袍,并且总是带着温和的笑,谁也不认为他有威胁。至于卫凌,云城守城那一年,他还时常笑,灿烂的像是被太阳照过得向日葵似的,可后来,李从的军功越来越高,官也越来越大,她跟卫凌见面屈指可数。到最后宫变时见得最后一面,卫凌总是沉默着,嘴角下弯,严肃的根本不像他。

此时他欺身上来,把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压下来,谢明枝有一瞬的脸色空白,她想起那些日日夜夜,他把她压在床榻深处,就连叫声都是细碎破败的。

一开始他只是沉溺她的美色,他那时是郡王,哪怕不得宠,自身的身份地位也足够吸引人,更别提他本身生的就英俊出色,她为了藏拙故意显得过于端庄放不开,显得性子木讷,他也的确宠幸她一些时日就丢开手,那时王府的后院,进了几个新人,他就对她失了兴趣。

可在云城守城之战后,她成了亲王侧妃,一直到两人成皇帝皇后,甚至她都已是皇后,将近四十的年纪,他一个月倒有大半都歇在她的凤仪宫,兴致上来了,也会颠鸾倒凤一番。

让谢明枝疑惑的很,都这个岁数了,怎么他还有力气折腾,而且不去折腾别的嫔妃,偏折腾她,天知道,她就算生了七个儿女,也根本适应不了他的狂放她怕死跟他做这种事了。

谢明枝胸口剧烈起伏,她不敢置信,李从居然是这样的法外狂徒,她都已是准世子妃,他还如此轻薄她。

面前的人,小脸绯红,微垂着眼皮,仿佛害怕至极,认命了一样,长长的眼睫耷拉着,在白皙的脸蛋上打上一层阴影,她鼻头和嘴唇是一样的樱粉,因为紧张,一点贝齿咬在下唇上,咬出浅浅的印子。湿意的泪珠还坠在她睫毛上,眼尾的红越发显得惊心动魄。热意从他下腹上涌,他太熟悉这种冲动,也真是奇怪,他并非那种会为了相貌就轻易喜欢的性格,女人,闭上眼睛脱了衣服都一个样,一开始他确实为色所迷,宠幸过她几日,却也很快就厌倦了,女色对他来说,远远没有权欲叫他疾迷。

他与她,是在常年朝夕相处,知晓她端庄内敛下的坚韧后,他才开始尊重她,对她上心,他完全不是好美色之人,上辈子到了快五十岁,后宫嫔妃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可对她,却一直没厌倦,那种想要的欲望,想缠绵的冲动,即便在四十岁,五十岁,依旧没消减。

喉结耸动,李从的表情逐渐变得痴迷沉醉,低下头,想要吻一吻她发红的眼尾,这女人上辈子是不会轻易示弱的,一直都很坚强,这般脆弱的模样,一直在撩拨他,挑战他的底线,让他蠢蠢欲动,根本压制不住。此时对她做什么,不是个好时机,她有婚约,是钱塘世子的未婚妻,而他实际上还没完全站稳脚跟,授人以柄不是个明智选择,而且他还在纠结,他到底爱的,是谢明枝的性情,还是她那张脸。

上辈子他很确定,他爱的,是她的性情。

这辈子他却不确定,迷茫不解,怀疑自己不是看脸的人,更觉得轻易被这张脸迷惑,是对上辈子,他们夫妻感情的背叛。可现在,他脑袋嗡嗡的,完全不清楚,就像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亲下去,占有她,这本来就是他的,凭什么不能亲,他甚至能对她为所欲为。低下头,几乎呼吸交闻,他嗅到她身上的茉莉香,顿了顿,眼前这个女人真是跟他认识那个谢明枝完全不一样,作为她妻子的谢明枝不喜欢熏香,身上总是清清爽爽,只有她自有的身体幽香。

可他就像鬼迷心窍,完全不能抗拒,依旧顺从了内心。远处,小福子不忍直视,唉声叹气满脸愁容,却当仁不让的挡在花园廊道,还把绿珠支开了,坚毅的守护着入口不让人靠近。“殿下要轻薄我吗?"谢明枝忽然抬起头,那些害怕和骄纵任性,仿佛一瞬间消失了,她提起嘴角,神情冰冷,面带不屑。“轻薄你,又如何?”

若是上辈子的谢明枝,跟他正襟危坐,神色严肃,他自然会郑重尊重,听一听她想说什么,至于这个年轻的谢明枝,李从的怜爱带着一点居高临下的轻蔑她真的生气了,又能怎样呢,委屈的哭泣,然后跟李续告状,那个病秧子?李从带着一点轻佻的爱怜,拇指摸在她的下唇,来回摩挲。嘶了一声,李从皱眉,谢明枝竟是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拇指,神情狠厉如同一只小兽,李从吃痛,被她推开。

谢明枝的下唇沾染上一点血迹,如同染上的胭脂。曾经京中很流行过这种唇妆,叫咬樱桃,为了显得嘴巴像是樱桃小口,除了唇珠的一点点,画的特别红,周围全用粉涂白,李从对女人的妆容没什么兴趣,他后宫那个年纪小些的宝林何氏总喜欢这些花招,那是他刚登基时,前朝接连上书选秀,他登基的手段不太光明,时机其实也不好,父皇留给他的是个风雨飘摇,内忧外患的大周。

国家都成这样了,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情选秀,享受美色,但这些老臣们喋喋不休,非说他子嗣不茂,要开枝散叶,他不胜其烦,让谢明枝做主从掖庭选了一个,一直丢在后宫忘了临幸。

那何氏就涂着咬樱桃,等在御花园,要不就端着汤到勤政殿乱晃,终于被她瞎猫碰到死耗子,遇见一回,他那时瞧着新奇,问何氏她是不是吃了死孩子。何氏掩面大哭,哭着跑走了,他还觉得纳闷,怎么这新进宫的采女这么脆弱,这要是搁在他还是亲王的时候,一定会赏给手下做老婆,省着哭啼啼的在自己眼前心烦,因为第一印象不好,他一直没召幸这女人。后来有一天,他才知道,那是京城贵女们流行的咬樱桃,他还问谢明枝,为什么不弄个这个妆,还兴致勃勃拿来一盒胭脂,非要给她画一画这个咬樱桃。在她无语冷淡的目光中,此事终究没能成。现在,她目光灼灼,唇上的殷红,当真像咬了一颗小小的樱桃,却又不是胭脂,而是他的血,他身体的一部分,李从有种奇异的感觉,那种灼热在身体中流淌的越发明显。

如果是上辈子的谢明枝,会怎么应对,大约会神情冷淡,再用一堆大道理委婉的拒绝他吧,若他缠歪的紧了,会无奈的由着他去,绝不会如此行动激烈他出反抗。

“成王殿下表现得如此风光霁月,礼贤下士,跟前朝那么多大臣交从甚密,被群臣称为贤王,所图甚大啊。”

李从微微一愣,神色越发复杂:“你想说什么?没证据的话,传出去,谁也不会信哦。”

谢明枝嗤笑:“殿下以为臣女要说什么,只是殿下憋着一股劲儿,想要得到重用,此时若传出,殿下轻薄堂弟未婚妻,您说您是什么处境。”李从摸摸下巴,完完全全混不吝:“嗯,没准会直接给你我赐婚,不让你嫁李续那个病秧子了?”

“殿下想的倒美,你觉得有可能吗?”

她拿捏命脉拿捏的很准,若她未婚夫是个没权没势的,皇室也就不要脸到底了,但那是钱塘世子,他道貌岸然的好父皇,在皇祖母面前,还要做个孝子呢“殿下想要青史留名,做个受人倚重的好亲王,自然要有好名声,兄夺弟妻的名头传出去,可不好听。”

咄咄逼人,有理有据,她渐渐跟上辈子的谢明枝,重合到一起。“嗯,你打算怎么做?如今四下无人,谁又能证明,我轻薄了你呢。"李从看似跟她对峙,眼中却含着笑。

谢明枝抬起手,手心里是他佩在腰间的玉佩,上面的丝线都乱糟糟的,显然能表明,谢明枝抵抗的程度有多么激烈。“若我拿着这东西,告到陛下面前,成王殿下,你的名声,在仕林中可就臭了,太后娘娘也绝不会偏袒你,你刚得的差事,拿到手的爵位,捂得热乎吗?李从简直要从心中发出喟叹:“可你真的去告状,自己的名声也没了,嫁不成钱塘王府,或许一辈子都要跟我绑在一起了。”谢明枝冷脸:“那就要看,殿下如何取舍了,在前程和女人之间,我相信,殿下会做理智的判断。”

李从好整以暇:“嗯,那我怎么相信,你拿着证据,不会反水?”谢明枝手里的′证据′李从面前甩了甩:“所以殿下要答应我一件事,一件事换回去证据,很划算吧。”

李从快速摊开双手:“好,我错了,我投降,你要我做什么事,我都答应。”

谢明枝的话一下子噎在喉咙中,不上不下的,难受的很,准备的那些软话硬话全都吐不出来,受到威胁,李从居然是这种反应?“你就这样?"她实在意外,连殿下的尊称,都忘了说了。李从唔了一声:“我被拿捏住了把柄,自然要听明枝妹妹的吩咐,谁让我色迷心窍呢。”

谢明枝升起一股荒谬和诡异感,她看着笑的温和的李从,心中忽然升起一个荒谬结论,这个结论让她觉得害怕,甚至完全不能相信,最终她放下两句狠话,落荒而逃。

直到逃回屋子,闭上院门,谢明枝捂住胸口,她之前信誓旦旦,年轻的李从绝不会是她的对手,但如果是中年李从,输的,大概率会是她。如果,如果,想到那个可能,谢明枝就浑身发抖。如果他也重生了呢。

李从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小福子蹑手蹑脚,满面担忧:“主子,这谢姑娘……”

他忽然听见李从一阵大笑,如此开怀,如此愉悦,他们殿下性格说不上内敛,但绝不会轻易叫人看见真实情绪。

“很好,很好,甚和我意。”

小福子完全茫然,不知他们殿下又在发什么疯。上辈子的谢明枝,的确端庄贞静,性格沉稳,但这绝不表示她懦弱,云城被围,守城将士不过两千,却被羌人两万大军包围,那时他正妻郑氏吓破了胆,要对羌人开城献降,还要透露渤海布防图,只求羌人能放她一命。谢明枝当机立断,因禁郑氏,并假扮王妃,带着三岁的玉仙,刚出生的熔儿,登上城墙鼓舞军心,那时她是怎么说的′我乃成郡王王妃,这是我与王爷的亲生儿女,陛下亲孙,皇室血脉,今日我亲自督战,与云城百姓一起抗敌,城在,我与这一双儿女便与众将士,众百姓同在,城破,我们便与众百姓一同殉城!’

她此举让云城将士百姓,群情激奋,甚至连十几岁的孩子都动员起来,为军士们做后勤,众志成城守下云城,坚持到他回援。也是这件事后,他对她肃然起敬,将她跟其他妾侍区别开。手指很疼,她根本没留力,依旧在咕咕流血,伤口周围还有一圈小牙印,纵然重生了,拥有跟上辈子不一样的经历,某些特质也不会变。他越看越满意,笑的有种温柔的癫狂,将拇指含在口中,好似在吻她的唇。小福子头皮发麻,只觉得自家殿下一遇上这位谢姑娘,就变得越来越不正常。

“殿下,心情很好?”

轻薄人家姑娘被人家抓到证据,居然还这么高兴?“嗯,发现了一点端倪。”

小福子不敢问。

李从简直心情太好了,他就住在谢家隔壁,走几步路就到,回别院的路上,居然高兴地在轻轻哼曲。

上辈子他年轻时有些急功近利,为了好名声,结交群臣得了个贤的名头,却也被父皇怀疑结党营私,被发配渤海,这辈子,他的确也在结党营私,可做的十分隐秘,不然父皇也不会对他委以重任。那么,谢明枝是如何知晓的,他对太子谦卑,完全一副太子党为太子鞍前马后的模样,他的野心,谢明枝从哪看出来的?“主子,谢姑娘那里,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她不是把主子的玉佩拽走了,不会真的去御前告状吧。”李从微笑:“她真的去告,也很好,索性让父皇把她赏赐给我,嫁给我,不就得偿所愿了,你这奴才眼睛是越来越不中用了,你不知那玉佩?”小福子努力去想,脸色越来越骇然:“主子,那玉佩,那,那,那可是娘娘留给您的。”

这个娘娘,自然不是郑淑妃,是沈美人。

小福子几乎惊声尖叫了:“娘娘给您留的唯一的东西。”那玉佩成色一般,意义却不同,哪怕连美人娘娘的亲侄女表姑娘,都没能得到,自家殿下这是认定了谢姑娘?那可是钱塘世子的未婚妻!上辈子,此物损毁在河套之战,他想送也没送出去在,这辈子,物归原主,也算是给它找到了真正的地方。

“主子,您难道是故意的?”

故意让谢姑娘抓走。

李从不置可否:“不必心急,她会回来找我的。”小福子不懂。

“粮价上涨之事,父皇得了银子,要继续建摘星楼,可从与民争利,此时前朝闹的厉害,几个御史纷纷上书弹劾控鹤监。”李从冷笑:“控鹤监的陈大人可是父皇的心头肉,最后也不过寻个替罪羊。”

“您的意思是说,谢大人可能……

李从脸上更加冷峻:“他是地方官提拔,不捏他捏谁呢,这些人以为他没靠山呢。”

他怎么可能让老岳丈出事,不过在捞他之前,让谢明枝主动来找自己,这很好。

“她早晚会知道,谁才能真正护住她。"李从语气淡淡。谢明枝满脑子都是那个才猜想,如果李从真的也是重生的,她要怎么办?她必须冷静下来。

他是重生的,才能解释,为什么很多事跟上辈子不一样了,父亲的调官,明贵妃的死亡,甚至到现在李从也没有成婚,更没有被陛下忌惮厌恶,反而尤其被重用,已经仅此太子皇长子了,可现在前朝的风声,却并未传出太子对他有仁么不满,反而深深倚重。

如果他是重生的,是那个老奸巨猾的李从,就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自己的重生是老天对她的偏爱,给了她重新选择的机会,难道老天爷偏爱李从?

就算谢明枝对世事看的透彻,也难免生出凭什么的疑问。她不能悲秋伤春,坐以待毙,就算李从真的重生了,她也并非没有机会,问题是,李从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做过皇帝的人,万人之上掌控别人性命的人,是绝不可能这辈子甘于人下的,反而因为品尝过权力的甘美,他只会更迫切的再掌控权力。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想法,想要得到,还是不想要?谢明枝不确定,李从此人骨子里最是霸道,如果想要,他一定会主动出击,半分都不能忍受她顶着钱城世子妃的名头招摇。

但他目前所做的,跟他上辈子的作风大相径庭,显然温和了不少。所以,他应该,是在纠结,或是不想要。

谢明枝越想越觉得对,是啊,一个已经拥有过的女人,自然不如从未遇见过的,有新鲜感,就像她对上辈子的夫妻生活感到深深厌倦,李从也未必执著于她,甚至连沈玉珠他上辈子得到了,藏在心里几十年的白月光,得到手,不也不过如此。

所以不论是郑氏,还是沈氏和她,甚至上辈子他的侧妃刘氏,他都没娶,一定是虚位以待,想要娶新的姑娘。

而他之所以会如此反复,不过是因为,她曾属于他,因为那点占有欲,不愿她属于别人。

在谢明枝看来,他所做的一切,比起上辈子,堪称温和。只要他犹豫,就有操作的手段,她可以跟他合作,甚至对他宣布效忠,做他的臣子,而不是妻子,这样他也满意,她也能满意。重活一辈子,她都想试试新的男人,她不信,李从不想试试别的女人,她有筹码,不仅是她自己的才能,大哥的才能,小弟的将才,他那样爱才心切的人,是一定会让步的。

想到这,谢明枝豁然开朗,觉得李从一定会执著的要娶她,自己也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他不娶妻,应该是待价而沽,现在他跟林氏达成协议了吗,林氏女提出为后的条件,他一定会答应。

而她谢明枝必须展示更多的才华,才能说服他,做他的臣子比作他妻子,能带给他的价值更大。

所以,她咬了他,是不是有点太过了,谢明枝思虑此事。罗九娘端着糕点和茶送上来,谢明枝抿了一口,茶有些沏老了,应该是水的温度过热,烫的茶没了鲜嫩气,至于茶点,谢明枝叹气:“这是你做的粉课?"罗九娘有些不安:“是,是完全按照姑娘的意思做的啊。”谢明枝叹气:“你不是最擅长做粉课,你表哥最爱吃的东西,怎么你做的…皮太厚了,压膜的地方也破了皮露了馅,哪有卫凌说的那么好吃,难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因为喜欢的是这个人,所以做的再难吃也会说好吃。罗九娘欲言又止,惴惴不安。

谢明枝倒也没有苛责她,只是想起卫凌免不了又怅然若失,心中难受,而罗九娘还没调教的能上台面。

谢诚到家时如丧考她,问了方知,他被委派调查粮价一事,半月内必须把粮价降下来,免得百姓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