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心不死的徐然决定用标枪,前世标枪比赛还是看过的,运动员都能投掷个七八十米的距离。打个折扣,自家的兵投个五十米就满足了。这批标枪做的甚是阴险,徐然没有用竹子做枪杆,嫌太轻了。全部都是用实木刨削而成,铁枪头做的细长,有韧性且不易折断。若是扎到盾牌上,枪头別弯了枪杆还能挂在盾牌上,端是龌蹉。
有了棉甲铁枪标枪三件套,徐然就按着自己的心意排了五十人小队的基本阵形。五列八排的四十人长枪兵,阵后十个掷矛兵。掷矛兵不穿甲,平时身背十根标枪,长枪兵除了自身长枪外,另背两根长矛。算下来每个队就有一百八十根标枪做远程武器,十八次的标枪齐射。
大哥乱搞,小弟也没办法,凑合着练吧!四十个捂得跟粽子似的长枪兵持枪前指,十根标枪从阵后飞出,看着也是气势非凡。徐然一直对大军阵没兴趣,总觉得大阵特别容易混乱,也不好移动。小阵练的容易,也好指挥,十几个小阵组成一个大阵,阵阵之间留下十几步的间距,正好还在长枪兵的攻击范围,也算留下缓冲调动的余地。
这不就是鱼鳞阵嘛,刚翻过兵书的王贤腹诽。
被遗忘的尚标部分别守着台州、明州、越州,没人理!
黄巢又败了,高骈的大将张璘在饶州再次大败黄巢,义军败退信州。张璘又追到信州,准备掐死黄巢。这时信州还闹瘟疫,义军死者甚重,形势其极不利。远在明州的徐然并不知道黄巢的窘境,不过他也无须担心,聪明的黄巢正在使事情发生着变化。
一位使者正在拜见张璘。
“汝家大帅可是派你来受死的?”张璘摸了摸胡子,一脸的轻松快意。
“将军神勇我等佩服,这是我家大帅一点心意,敬请笑纳。”说罢使者解开身上的包裹,展开摊在案上。饶是张璘受贿无数,也未曾见过如此多的金银,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宝石,此次行贿非同以往。
“汝主时日不多,这些财货不过是为我而守也,哈哈哈哈!”
“欲得吾主之财尚需大战,这些许财货将军易得耳!”
“汝主何求啊!”张璘晃着脑袋在掉书袋,“能战当战,不能战当守,不能守当走,不能走当降,不能降当死。你家大帅没有读过书吗?”
“吾主仰慕将军,欲降之,怎奈将军逼迫至甚。将军罢战一日,吾便携财来一日。”
“兵者不祥,若是你家主公有意归顺,暂且停战也好,望先生明日复来!”张璘盯着案上阿堵物。
“将军仁慈,日后必为上将!小的告辞。”
使者回复,黄巢停了微微一笑。取了纸,拿了笔,略一思索,便写出了一封惊天地泣鬼神的马屁神作,顺便又求了节度使的职衔。
使者将书信递给张璘,由他转给淮南节度使高骈大人。高骈受了黄巢的马屁一阵舒坦,待看到求官的请求后又不禁大骂黄巢痴心妄想。正待要扔掉书信下令进攻时,突然转念一想,计上心头。高骈连续做了两封书信,一封给黄巢,我高骈给你作保,许了你的节度使,拔营来扬州,等着接旨吧!一封给朝廷,黄巢要灭了,各路来的援兵都回去吧,路上辛苦,我淮南镇就够了。黄巢连败,士气尽丧,不若诱他来扬州接旨,一举拿下,也是大功一件。既然是大功,就不能分给别人,高骈打的好算盘。
待高骈遣散了援军,黄巢养足了士气,高骈收到一封来信,投降?没那事!受到愚弄的高骈气急败坏,命令张璘立刻进攻。
然后张璘死了,唐军一溃千里,只听的探马回报,义军大队已经紧逼宣州,要过江北上。听的消息,徐然赶紧通报了尚标,相约在越州汇合,领兵过江。
尚标本部已经扩张了到两万人,李严也扩到了五千人,徐然还是干巴巴的一千人。不过是战兵一千人,还有八百人的后勤兵跟在后面。算是抓来的民夫吧,粮食太多驴子太少,没办法。
现尚标也是两万六千人的大头领了,不过在黄王哪里还是排不上号,一群乌合之众而已。等待这只乌合之众堪堪赶上大部队的时候,已经到了扬州城下。
周迪还欠我十两黄金呢!扬州城墙巍峨,守军如云,箭矢如雨,看来这十两黄金是讨不来了。徐然暗叹了一下,要是还能逮住他,得付利息!
高骈上奏朝廷“贼五十万众”的义军就在扬州城下,义军攻了两天城就放弃了。以徐然的估测义军总数绝不超过三十万,这还得包括随军的家眷妇孺。淮南军并没有受到致命性的打击,义军骑兵少,击溃淮南军也不能衔尾追击扩大战果。
困守在扬州城的淮南军约有十万,义军虽然有兵三十万,其实能战之士不过一两万,如果淮南精兵杀出,只怕义军当场就要被打散了。只是这时的高骈已经无胆敢战,志大才高的高骈前半生算是顺风顺水,他出身名门,年少得志,曾任过天平、西川、荆南、镇海、淮南节度使,也曾抵拒党项,收复交趾打破蛮兵二十万,一生未尝一败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
高骈经此一败心灰意冷一蹶不振,若是他敢战,只怕黄巢连长江都过不去!
高骈像极了隋炀帝杨广,一样的天资过人一样的才华横溢,却如同温室的花朵美丽却经不得风雨,信州战败彻底打垮了高骈,他的精神崩溃了,堕落了,就和杨广那样,坐守扬州城等死。黄巢起义本应该终结在他手里。
恨乏平戎策,惭登拜将坛。
手持金钺冷,身挂铁衣寒。
主圣扶持易,恩深报效难。
三边犹未静,何敢便休官?
这是曾经的高骈
弃了扬州,义军向北突进,若是过了泗洲,豫东大地便是一马平川任君驰骋。淮南靠不住,朝廷紧急调了天平军,忠武军,感化军驰援淮泗防线。
最先赶到泗州的是曹全晸,此君就是前面在荆门大败黄巢的江西招讨使,升官了,现在是天平节度使。前面徐然和尚标去郓城送信见到的天平节度使张裼已经死在任上。
曹全晸带了六千人,黄巢带了三十万。大唐的忠武军和感化军还在路上,高骈在扬州城里码诗修仙。荆门的奇迹没有再发生,泗州城破,曹全晸为大唐尽忠,这是第二个死在黄巢手里的天平节度使。
泰宁节度使齐可让领兵进驻汝州,感化节度使支详派兵前往汝州支援,忠武节度使薛能派大将周岌带着许州兵,秦宗权率领蔡州兵前往汝州支援。中原能战之兵全都集中在汝州溵水一线。感化镇的徐州,忠武镇的许州蔡州都暴露在黄巢的兵锋之下。
破了泗洲,义军三十万大军便撒向了豫东平原,南至申州北至徐州,多路齐进兵锋直指大唐的东都洛阳。
徐然没有分到南路大军,随着尚让大军走了北线,贴着徐州南亳州北挺进。感化军精锐尽在汝州,感化节度使支详已经拿不出强力部队出城突袭。
为防万一尚让还是派了尚标部守在许州城外,防备大军路过被偷袭。当尚让的大军稀稀拉拉的走出徐州地界已经是三天后了。尚标本部拔营,徐然断后,又一次吊在了队伍的最后。
(溵水是淮河的支流,现在叫沙河。唐末的溵水和现在的沙河河道不同,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