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欢聚中渡古镇
钟镇杰被罢免职务后他带着郁闷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鹿寨县中渡镇,女儿钟绮珍也陪同父亲回到了故里。
中渡境内奇山秀水、风光如画,美丽的洛江从镇前流过。
钟绮珍跟随着父亲从南街家里出来向洛江边的码头走去,一路上不时的有人向着父女二人打着招呼。
钟绮珍扶着父亲走下码头站在大榕树下的石板上。看着清粼粼的江水钟绮珍深情地说:“爸,你看这洛江水多么清澈碧绿呀,风景多美呀!”
钟镇杰说:“是呀,这水从香桥那边山峦的地下冒了出去又从山洞中流了出来,不久就流到这里。这清凌凌的江水特别清澈甘甜,风光也特别秀美,这可是我们中渡镇的特别之处呢。”
钟绮珍又问:“爸,这株古榕树恐怕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吧?”
钟镇杰说:“早着呢,据说已经有六百多年的历史了。”
钟绮珍一伸舌头说:“哟,这么久远了,那是什么朝代了呀?”
钟镇杰略一思索说:“推算起来应该是在明代以前,应该是元朝吧。”
钟绮珍吃惊地说:“这么说这兜榕树还是四朝元老呢!”
钟镇杰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他说:“你说什么!四朝元老?”
钟绮珍说:“是呀!从元朝、明朝、清朝到现在的民国,不是四个朝代了吗?”
钟镇杰笑着说:“原来是这个意思呀!”
钟绮珍说:“爸,你看这兜古榕还这么年轻,生命力如此旺盛,它至少还有几百年的生长期,可以达到上千年的寿命,这也是我们镇上的一宝呀!”
钟镇杰说:“当然……”
钟绮珍说:“它可是我们中渡镇历史的证明,完全可以见证我们在元代就有我们的先人在这里生活了。”
钟镇杰面显自豪的说:“我们中渡镇可是一个文化古镇哟,它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已经有二千年的历史了。”
钟绮珍问:“我们中渡镇是什么时期建镇的呀?”
钟镇杰说:“早在三国时期孙甘露元年这里就已经建县,这说明至少汉代就有人在这里繁衍生息了。”
钟绮珍说:“爸,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吧?”
钟镇杰说:“那是。”
钟绮珍说:“您也是其中之一呢。”
钟镇杰不解其意的说:“我算不了什么……”
钟绮珍说:“光绪二十三年您考秀才时名列榜首。还出国留过洋,这可也是给我们中渡争添了光彩呢。”
女儿的话勾引起钟镇杰对年轻时往事的回忆,他想想自己年青的时候也是一个力求上进意气风发的青年,在考取功名后的第三年自己曾经受遣东渡日本考察维新之道。那时自己曾经抱着一腔热枕,立志要为多灾多难的华夏振兴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在日本警政学校学习警务时期就常与马君武等仁人志士接触、讨论救国之策。光绪三十一年自己又毅然加入了孙中山在东京成立的中国同盟会,成为了中国同盟会最早会员之一。光绪三十三年奉孙中山之命回国后参加了同盟会广西支部从事革命活动。民国五年讨袁护国战争时,自己曾南下广州大元帅府任职。民国十年又回到家乡担任中渡知事。在此时期自己也曾努力为家乡做了一些为革除以往县政积弊、废除苛捐杂税的事情……钟镇杰心中感慨这近三十年的时光转眼间就过去了。接着他又调任马平县任知事。不想仅仅才一年多的时间,自己又糊里糊涂的被免了职。此次回到家乡原想是想认真总结一下自己的前半生,他知道女儿怕自己经受不了这次被免职的打击也陪着自己回到到中渡家乡……
今天女儿绮珍又陪着自已在街上逛,不知不觉中父女俩慢慢走到了洛江码头前的榕树旁。
钟绮珍看见父亲站在江边陷于了沉思之中,她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引起了父亲对往事的回忆。她想让父亲多梳理一下自己的思想,也就没有急着打断父亲的思路。
在对待学生的态度上钟绮珍对父亲是有怨言的,对于学生们的爱国行为,作为一县之长的父亲为什么就不理解不支持呢?特别是父亲对待**有仇视的偏见。她想不明白父亲年轻时不也是同盟会员不也是革命党么?他不也是跟着孙中山从事过很多革命活动吗?这一次他对待学生们竟然是以武力相向,几欲武力对付。可我们这些学生的行为都是爱国的呀,而且我们这些学生都还是些孩子娃娃哟……
钟绮珍尽管心里埋怨着父亲,但血浓于水。父亲必竟是父亲。当她看到父亲被免职后心里又担心起父亲来。她怕父亲一时解不开心中的疙瘩生出病来。当父亲提出要回中渡家乡时,她也就跟着一起回来了。她想找个机会跟父亲好好谈谈,开导开导父亲。
看着父亲思想良久,钟绮珍问父亲说:“爸,你在想些什么呀?”
钟镇杰说:“我在想呀这时光过的真快,转眼间三十多年的时间就过去了,真是弹指一挥间哟。”
钟绮珍说:“爸,这有什么值得感慨的呀?您不是常对我说过吗?这光阴呀可要抓紧哟,一不注意呀它就溜悼了呢。”
听着女儿的回答钟镇杰也笑了。他知道女儿跟着自己一起回来是为了什么,所以他反问道:“阿珍,你又在想些什么呀?”
钟绮珍故意说:“我倒没有想什么,我只是觉得呀站在这江边看着碧波荡漾的河水真让人有一种心平气和不争世尘的感觉呢。”
钟镇杰笑笑说:“阿珍,你也真会说话呢,你不用宽导我,这点挫拆我还是经受得了的。”
钟绮珍也说:“爸我知道,马平县的这份差事对于您来说算不了什么,要不你还算什么老同盟会员嘛。”
钟镇杰沉思着说:“莫谈当年勇啰,也许是我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哟。”
钟绮珍俏皮的说:“爸,你还差一岁才满五十岁嘛。圣人孔子曰:‘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你这个年纪是人生最成熟的时期,应该是大有作为的时候。我看呀……”
钟镇杰紧着问:“你看什么?”
钟绮珍说:“我看呀您的人并没有老,是您的思想出了问题,所以看问题才走偏了……”
钟镇杰似乎也来了兴趣地问:“这话怎么讲呀?”
钟绮珍说:“你看呀,我们这些学生年纪大多在十七、八岁,大一些的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在你的眼睛里我们都还是孩子……”
钟镇杰说:“你们本来就还是孩子嘛。”
钟绮珍说:“正因为在您的眼里把我们都看作孩子,所以就认为我们‘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处处看着我们都不顺眼是吧?”
钟镇杰面带严肃的说:“年青人做事易冲动欠考虑,容易受人挑动上当受骗……”
钟绮珍反问父亲说:“爸,你说我们年青人易冲动欠考虑这就是你的偏见了。我们青年学生满怀爱国激情这是不假,但我们也是有思想有主见的呀。您说我们反对帝国主义利用基督教进行文化侵略,捣毁愚弄欺骗人们的封建迷信会道门的同善社组织这些都有什么错呀?”
“这……”钟镇杰被女儿的一翻问话说的答不出话来,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话来……
钟绮珍接着又说道:“爸,你在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东渡日本参加了孙中山的同盟会加入了革命党。你当年也是一个忧国忧民立志救国的热血青年,怎么到了我们爱国的时候您就看不惯了呀?……”
女儿绮珍的话似乎对钟镇杰有所触动……
钟绮珍略带责问地说:“你甚至动用机关枪和刺刀来对付满怀爱国热情的学生,这说得过去吗?”
钟镇杰一时又被说的有些恼怒,但又不便发作。他强压住怒火说:“学生们利用游行示威等暴力手段来威胁、压制、对付政府这能说是公平的吗?……”
钟绮珍正要说话钟镇杰却突然厉声斥喝道:“你们学生不好好读书,偏要去受**的唆使而采取暴力行动来拢乱社会……”
钟绮珍睁大眼睛看着父亲,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一个老同盟会员的父亲说出来的话。她吃惊地说:“爸,您怎么能这样说呀?当前国共大联合进行的北伐战争,形势不是很好吗?再说孙中山先生倡导的三民主义不也是提倡‘联苏、联共、扶助农工吗?’我们并没有看到有**来挑动我们呀!”
钟镇杰教训般的说:“幼稚,太幼稚了!**阴险狡诈,他们维恐天下不乱。你们涉世不深,难免上当……”
钟绮珍不服气地说:“爸,你们不是怀疑章剑、陈志杰、罗秉刚、韦先勇等几位老师是**吗?可他们并没有教唆我们做什么坏事情呀!”
钟镇杰见说服不了女儿,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他缓了缓口气说:“政党间的事情你跟本就不懂,我们广西的李宗仁长官、黄绍竑主席就说过绝不允许广西本土有**份子活动……”
钟绮珍坚持地说:“反正我觉得像他们这几位老师人人品行高尚个个才华横溢,值得我们尊敬和学习。我才不相信像他们这样品行的人会是洪水猛兽、会祸国殃民的。”
钟镇杰说:“总有一天你会看到结果的……”
父女二人一翻辩论,结果是谁也说服不了谁。钟绮珍说:“爸,我们不说这些了,您只要不影响身体就行。”停了一下她又说:“爸,如果您没有什么的话,过两天我就准备回学校去了。”
钟镇杰也平静了口气说:“回去吧,回去后抓紧完成学业,不要耽误了。”
父女二人走上码头又慢慢向镇里走去,钟绮珍突然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从镇头的岔路口走了过来。她看清楚了,来的是杨彩屏、刘春音和黄祖英。
钟绮珍小声地说:“她们怎么来了呀?”
钟镇杰问:“谁来了呀?”
钟绮珍说:“我的几个同学……”
“喂——绮珍!”话音未落,前方传来了黄祖英的喊声。
钟绮珍忙快走几步迎了去,她高兴地问:“你们怎么来了呀?”
杨彩屏拉住钟绮珍的手说:“你都回来好几天了,我们来看看你。章老师、韦老师他们嘱托我们来好好宽慰你。”
钟绮珍笑笑说:“谢谢你们,谢谢老师。你们放心,我没有事的。”
刘春音开心的说:“我们大家都非常担心你,现在看见你没有事我们也放心了。”
钟绮珍坚强的说:“没事的,这些风浪我挺得住的。”
杨彩屏连声高兴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黄祖英看见不远处的钟镇杰问:“绮珍,那是你父亲吧?”
钟绮珍点点头说:“是的。”
刘春音忙说:“走,我们快过去问候呀。”
三人来到钟镇杰的面前鞠躬问候,黄祖英大声地说:“钟县长您好!”
钟镇杰微笑着说:“我已经被免职了,不是你们的县长了。这样称呼我可不敢当哟。”
杨彩屏、刘春音接着改口问候道:“钟伯伯好!”
钟镇杰笑眯眯地说:“好、好……”
黄祖英被‘说’了两句显得很是尴尬,她站在一旁不知所措。钟绮珍正想解释,只见钟镇杰笑容可掬地拍拍黄祖英的肩膀说:“这位同学,没事没事。我和你开个玩笑呢,你也叫我‘伯伯’吧。”
黄祖英连忙又是一个鞠躬说:“钟伯伯好!”
钟镇杰笑呵呵地说:“好好,这样好,这样好。”
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杨彩屏接着说:“伯父,我父亲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因为杨彩屏和钟绮珍接触较多,她到过钟镇杰的家里,因此熟悉。钟镇杰说:“你回去告诉你父亲,谢谢他,我没有事。有时间的话我欢迎他到我们这里来看看,我们这里的风光不错的。”
杨彩屏说:“谢谢伯伯,我一定转达。”
“还有,”钟镇杰又说:“告诉杨会长,他还欠我一幅书法作品呢。”说完他自己也笑了。
杨彩屏也高兴地说:“伯父你放心,我会督促我父亲完成这幅书法作品的。到时候我给你送来……”
钟镇杰笑了说:“好、好,回去代我问你父亲好……”
钟绮珍指着刘春音问父亲说:“爸,您见过我的这位同学吗?”
钟镇杰仔细地打量刘春音,心里暗自赞道:好俊俏的模样!但嘴巴却说道:“好像在那里见过……”
刘春音也笑着说:“钟伯伯,您可看好了,真的是见过我呀?”
看了一会儿,钟镇杰高兴地说:“我知道你是谁了……”
钟绮珍问:“爸,你猜到她是谁了呀?”
钟镇杰说:“她是柳庆公署办公室主任、伍廷飏主任的副官刘家英的妹妹。你们说是不是呀?”
杨彩屏拍着巴掌高兴地说:“伯父,您真好眼力。她就是刘家英的妹妹,名叫刘春音。”
钟镇杰称赞地说:“你和你哥长的真像,我看见你就觉得是曾经见到过,原来这是你哥的模样在我头脑里闪现呢。”
钟绮珍见父亲如此地高兴也笑盈盈地说:“爸,春音还有一个姐姐跟她哥长的更像呢。”
钟镇杰说:“这我早就听说了,刘副官还有一位孪生的姐姐。这孪生的姐弟还有不像的吗?”
大家闲谈了一阵子后钟绮珍说:“你们今天都走累了吧?走,到我家去歇歇。”
钟镇杰也说:“对阿珍,你把同学带到家里去,等吃了中午饭让她们好好休息休息。”
钟绮珍问:“爸,你不回去呀?”
钟镇杰说:“我去邻家去座座,你好好陪陪你的同学们。”他转而对杨彩屏等人说:“你们先好好休息,在这里住上两天。明天叫阿珍带着你们到处看看,然后一起回学校去。”
三人齐声谢道:“谢谢伯父……”
钟镇杰说:“不用谢,等一下绮珍陪你们我就不陪你们了。”
看着钟镇杰离去后,钟绮珍说:“大家走吧,先到我家里喝点水吧。”
一路上几个少女吱吱喳喳地热闹起来了。黄祖英首先叫起累来:“哎呀,真累死我了,我两条腿都抬不起来了。绮珍,你家还有多远呀?”
钟绮珍说:“不远,前面南街就是。”
杨彩屏也说:“也真的是累了,我的腰都不听指挥了。”
黄祖英又说:“我的肚子也饿的不行了,你家里有吃的东西吧?”
钟绮珍说:“放心吧,吃的喝的都有,饿不着你们的。”
黄祖英问刘春音道:“春音,你好像蛮有精神呢,一路上没有见你叫过一声困,你不累呀?”
刘春英说:“谁说不累呀?真想有一顶轿子抬着我走呢!”
黄祖英嘻笑着说:“想坐轿子呀,那你就快点出嫁做新娘子,那就有轿子坐了。”
刘春英回敬的说:“是你想出嫁了吧,姜钧铭好像对你顶有意思的呢。”
黄祖英扁扁嘴说:“谁稀罕他呀……”
杨彩屏把话岔开说:“也真够远的,从鹿寨走到中渡,中间还要翻过一座高山。我真的支持不住了呢!”
钟绮珍问:“不是有牛车吗,你们为什么不坐呀?”
黄祖英说:“坐牛车哪行呀?慢悠悠的我们周游列国呀。”
刘春音说道:“说心里话走路是累,但一路看着山乡野景田园风光,还有农夫耕耘我倒觉得蛮有趣味的,甚至还觉得心旷神怡呢。”
杨彩屏望着大榕树说:“好大的榕树呀,在这里歇凉可真够凉爽的。”
刘春音附和说:“这里风景好美呀,河水也是清幽幽的。嗳绮珍,这条小河叫什么名字呀?”
钟绮珍说:“这条河叫洛江,我小时候喝的就是这条江里的水……”
黄祖英耍贫嘴的说:“江者,大河之统称也。这么小的一条河也敢叫作‘江’呀?”说完嘻嘻哈哈的笑了。
钟绮珍说:“你别看这条河小,河里的水也甜鱼也甜呢,你住上两天也舍不得离开的。”
刘春音笑着说:“用不上两天,我现在就喜欢上这里了。”
钟绮珍停住了脚步说:“这就是我的家了,各位请进吧。”
进到屋里三人一面放下背包一面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刘春音说:“你们家好雅致呀,一看就知道是书香门弟。”
杨彩屏说:“那当然,要不怎么会出个头名秀才呀?”
钟绮珍倒好茶水放在三人的面前说:“你们口干的肯定不行了,先喝点水解解渴吧。”
喝完了水后黄祖英说:“口渴是解决了,这肚子的饥饿也要解决呢。”
钟绮珍笑着说:“看你急的……”她转身向里屋喊道:“覃妈,覃妈——”
覃妈应声走了出来说:“小姐,什么事呀?”她一看堂屋还有几个人忙说:“哟,来了客人呀?”
杨彩屏在柳州时见过覃妈,彼此都熟悉了。她招呼道:“覃妈,你好呀?”
覃妈一看是杨彩屏忙说:“哟,是彩屏小姐呀,你们是来看我家小姐的吧?”
钟绮珍说:“覃妈,她们都是我的同学,是来看望我的。现在肚子都饿了,你给她们弄点吃的吧。”
覃妈说:“好的,我这就去作饭。”
杨彩屏说:“覃妈,别费神了。有什么现成的我们随便吃点就行了。”
覃妈望着钟绮珍说:“现成的还有米粥、煮木署。要不我给他们弄点凉拌粉吧。”
钟绮珍说:“行呀,就这样吧。”
覃妈离开后杨彩屏问:“怎么,覃妈也跟你们来这里了?”
钟绮珍笑笑说:“覃妈本来就是我们镇子的人,她一直在我们家帮佣。”
不一下子功夫,覃妈就把粥、凉拌粉、煮木署等端了出来说:“都弄好了,几位小姐慢慢吃吧。”
“好好,谢谢覃妈。”三人说着便端起碗大口地吃了起来。
钟绮珍说:“别急,慢慢吃。小心噎住了。”
黄祖英说:“放心,噎不住的。这凉拌粉太好吃了,这些拌料做的够味。”
覃妈说:“好吃就多吃点。你们慢点吃,我等一下来收拾碗筷。”说完便朝里屋走去。
覃妈离开后刘春音说:“绮珍,你也吃点吧?”
钟绮珍说:“我刚吃不久,不饿,你们吃吧。”
杨彩屏边吃边说:“真是饥不择食呀,不但凉拌粉好吃,这木署也变成了美味佳肴,好吃极了。”
刘春音也说:“是呢,就连这白粥也成了琼浆玉液,喝一口爽到心里去了。”
钟绮珍笑着说:“你们别夸了,慢慢吃吧。晚上我叫覃妈做几个好菜,再给你们接风洗尘。”
黄祖英说:“哟,那太好了。我现在不吃这么多了,留些肚子晚上在吃吧。”
几个人说笑了一阵子后,看看也吃得差不多了,钟绮珍问道:“今天你们怎么跑来了?我真没有想到呢。”
刘春音说:“最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又病了好多天,几位老师都不放心,叫我们来看看你。”
钟绮珍感动地说:“谢谢几位老师和同学们都挂念着我……”
黄祖英说:“现在我们看见你好好的,病也全好了,也见到了你的父亲也是顶精神的。我们也全放心了。”
杨彩屏说:“绮珍,你不知道呀,我们听到你父亲被罢免,你又在病中,大家都都担心你承受不了……”
刘春音说:“陈志杰和章剑老师都非常关心你,专门开会来说你的事情,章老师始终相信你是坚强的。”
黄祖英说:“陈志杰老师还是要我们来看看你,所以我们三个人就跑来了。”
刘春音说:“听说你们这里风景如画,韦老师也很想来看看的。最近几位老师工作很忙,章老师韦老师都外出搞调查去了,因而来不了。”
杨彩屏说:“哦对了,我表哥还要我们带一幅画给你。在我包里我去拿给你看吧。”
钟绮珍说:“不忙,等你吃完在看吧。”
杨彩屏又说:“绮珍,你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吗?”
钟绮珍泰然地说:“当然也不是,刚开始我是感到事情来的太猛然,受的撞击是不小。但我又担心父亲接受不了现实,我就陪着父亲回到乡里来了。”
黄祖英说:“哎呀那场面也是够紧张的,又是军警士兵,又是机关枪挡道。真够吓人的。”
杨彩屏也说:“当时我也真担心,要是军警真的开枪怎么办……”
钟绮珍说:“我当时也是担心的,总怕会发生枪击流血事件。不过我还是相信我爸是有理智的,他面对的必竟是是一群手无寸铁的热血学生。”
刘春音说:“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不说这些了吧。”
黄祖英说:“是呀,我吃好了。绮珍,下午怎么样安排呀?”
钟绮珍说:“你呀,性子就是急呢。吃完了先休息一下睡个午睡吧。”
黄祖英性急地说:“你先说一下下午的安排嘛,这样我睡的踏实一些。”
钟绮珍说:“你们就不困呀?先睡一觉。睡个午觉起来后再说吧,下午的安排我还得想一下呢。”
杨彩屏和刘春音相继吃好了,两人争着要收拾碗筷去清洗。钟绮珍制止说:“你们都别动,让覃妈来收拾吧。”他向里屋喊道:“覃妈——”
“嗳,来了来了!”覃妈应声走了出来说:“几位小姐都吃好了呀?”
杨彩屏说:“覃妈,我们都吃好了。谢谢你,你做的凉拌粉真好吃。”
黄祖英也说:“还有煮木署,辣乎乎甜丝丝酸溜溜的真够味道。”
覃妈被称赞的笑得合不拢嘴,她高兴她说:“那里呀,是你们肚子饿了呢。”
刘春音抢着说:“覃妈,我来端进去清洗吧。”
覃妈忙说:“不用不用,我来我来……”说着收拾起碗筷走进里屋去了。
钟绮珍说:“走吧,到楼上我房间去休息吧。”
刘春音提醒说:“彩屏,你不是说有一幅画要给绮珍的吗?”
“看我,差点忘了呢。”杨彩屏从包里拿出画来递给钟绮珍说:“我表哥回东兰家乡去了,他临走前特地画了这幅画要我带给你的。”
钟绮珍略显激动地接过画卷,然后展了开来;一幅精美而又大气磅礴的水彩画图顿时展现在四位姑娘的眼前。画面上是一望无际浩瀚无边的大海,海面上波涛汹涌海浪滔天,一条小船翻腾在波峰浪尖之中,彤云密布中有一支海鸥在迎风搏击……
刘春音看着画面惊叹地说:“好壮观的画作呀,小小的一条木船竟敢在这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搏击,太激动人了。”
黄祖英也惊奇地说:“这就是大海呀,我还没有见过海哟。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到海边去见识见识呢!”
杨彩屏说:“这画寓意深刻,值我们深思呢。”
刘春音说:“绮珍,韦老师这是在鼓励你呢!他是希望你要像大海中的小船和海鸥一样,经受得起惊涛骇浪的洗礼冲击……”
钟绮珍看着这张画也是激动不已,她何尝不知韦先勇为她画这张画意思呢!她眼眶湿润地说:“谢谢韦老师,谢谢你们大家,我会坚强的……”
大家正说着,黄祖英却倒在椅子上困乏地睡着了,她轻微的鼾声把杨彩屏和刘春音困倦也勾引出来了。
刘春音打着哈欠说:“还真的困了,想睡一会儿呢。”
钟绮步说:“睡吧,要不你们到我房间去休息吧。”
刘春音说:“不用了,这里长椅短椅躺椅什么都有,我们就在这里靠靠就可以了。”
杨彩屏说:“行呀,就在这里靠一下吧,人困了什么地方都可以休息的。”
钟绮珍说:“那好,你们休息吧,下午我再叫你们……”话音刚落,二人也很快地打起轻微的鼾声。看着眼前困倦的三位同学不惧跋涉的来探望自己,当看到自己一切安好时,他们才放心的睡去。一股暖流在钟绮珍心里涌起,她感激同学们对自己的关心,也感激章剑、韦先勇等老师对自己的关怀。没有想到同学们在和自己的父亲斗争时是那样的坚决和无畏。在取得了斗争的胜利后又担心自己承受不了现实的结局,从而选派了同学代表长途跋涉来探望宽慰自己,这种真诚之情令钟绮珍感动。特别是当三位同学看到曾经与之斗争的父亲时并没有一种胜利者的傲雪凌霜之气,同样是对父亲尊敬有加,想着想着钟绮珍的眼眶里不知觉地一股热泪滚落了下来……
钟绮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涌现了,她怕被眼前的三位同学看见而不好意思。她偷偷地看了看三人,还好,三人都还在甜美的睡眠之中。三人对她的表情变化是一无所知,他连忙擦干了眼泪,很快回复了自然。
“绮珍绮珍,这山路怎么这么崎岖呀……”钟绮珍突然听见杨彩屏在喊自己,她一看原来是杨彩屏在说梦话。他笑笑站了起来想走出屋去,却听见杨彩屏又在小声地说道:“绮珍,你慢点走,我追不上你呢……”
钟绮珍一看杨彩屏还是在说梦话,她知道三个人是相当困乏了,她怕自己留在这里稍为弄出些响动会把三人吵醒。于是她轻手轻脚走出门外,她站在门前想了想便向着北街走去……
钟绮珍刚出门不久,覃妈做完事情从里屋出来,不小心碰到了一张板凳角。响动声却把杨彩屏惊醒了。覃妈歉意地小声说道:“杨小姐,真不好意思把你给弄酲了。”
杨彩屏笑着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接着又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不要把另外两人吵醒了。覃妈明白的小心翼翼地问门外走去,杨彩屏也跟着走出门来。
出到门口后覃妈不好意思的说:“杨小姐,看我不小心把你给弄醒了,仿害你休息了。”
杨彩屏说:“覃妈不要紧的,你上街去呀?”
覃妈说:“我出去一下,没有事你再去睡一会儿吧。”
杨彩屏说“不用了,我休息的也差不多了。绮珍不在屋里吧?”
覃妈说:“我家小姐没有进里屋去呀!你们在这里她不会走远的,她马上会回来的。”
杨彩屏说:“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吧。”
看着覃妈走后,杨彩屏仔细地看了看附近的环境,她这才看清楚了周围的房屋非常集中,显然这是小镇的中心之处;周围的房屋古朴典雅古色古香,整个群落一律青砖灰瓦,木质构架,处处透露出古镇的历史风貌。
杨彩屏正极有兴趣地欣赏着这里的街景,却看见远处的街头拐弯处钟绮珍兴冲冲地走了过来,她迎着走了过去。
“彩屏,你站这里做什么呀,怎么不睡了呀?”钟绮珍人还没有到面前,声音却传过来了。
杨彩屏迎了上去说:“我正在欣赏这里的街景呢。”
钟绮珍说:“有什么值得欣赏的呀?这片弹丸之地,站在街头喊一声几乎全镇都可以听见。”
杨彩屏说:“你们这块弹丸之地呀其实真美呀,小巧玲珑古色古香的,我仿佛进到了古时代的城镇了呢。”
钟绮珍也笑着说:“是呀,我也觉得我家门前站着一位古时代的绝色天香的佳人了呢。”
“嘘——”杨彩屏指了指屋内说:“绝代佳人还没有睡醒呢,别把她们吵醒了。”
钟绮珍停止了说笑,她说:“走,到我房间去坐一会吧。”
二人经过客厅时,刘春音和黄祖英还在睡梦之中。两人轻声地走上二楼进到钟绮珍的房间时,一缕轻风从窗户吹了进来,杨彩屏爽意地说:“呀!好爽的风呀,真舒服哟。”
钟绮珍说:“这是我小时候的房间,刚回来几天还没有清理收拾,不像样的。”
杨彩屏看了看房间说:“又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天地,这才是钟小姐的闺阁绣房呢。”她说着走向窗户往外一看不竟惊讶地喊了起来:“呀!这么优美的环境,绿荫掩映下的小河从窗前流过,真爽死人了哟。这里是世外桃源呢!”
钟绮珍平静地说:“这条小河就是洛江。这里的一切也许是我看惯了吧,也就觉得平常了。只是这种三伏天的晚上睡上睡觉的时候我还要盖被窝呢。”
杨彩屏说:“这能不盖被窝吗?这里可是一片清凉世界哟。清风徐来夜夜都要做好梦呢。”
钟绮珍说:“说起做梦你刚才还真做梦了呢。”
杨彩屏说:“真的呀,我做了什么梦呀?”
钟绮珍说:“谁晓得你做什么梦呀?我看你说梦话叫我的名字,要我慢点走,说赶不上我的。”
杨彩屏说:“我好像想起来了,刚才迷糊中我跟着你穿过一道小溪,到了一个风光极佳之处。我想慢慢欣赏,你却越走越快……”
钟绮珍被说的笑了:“看你说的,真把我们这里说成是人间仙境了。要不你在这里多住上几天吧。”
杨彩屏说:“我倒是想呀,可梁园虽好但终不是我家哟!”
钟绮珍说:“这简单呀,你就把这里当作你的家嘛。”
杨彩屏由衷地说:“绮珍,说心里话,只有这优美的环境才能够造就你这温良恭俭贤淑美惠的性格,也只有这秀山丽水才能够润育你这秀丽的容貌来。如果是我表哥真能够娶上你那才是他的福分呢。”
钟绮珍沉思着说:“彩屏,我们不说这些吧。刚才你们说章剑老师和韦先勇老师都去了外地考察,他们都去了那里呀?”
杨彩屏说:“是这样,陈志杰章剑等老师考虑到学生斗争已经取得了几项巨大的胜利,相对来说农民运动和妇女解放运动进行的比较缓慢,而且经验也不足。为了加强这方的工作章老师带领彭日勋陈荣森等人下到马平周边的农村进行考察去了……”
“韦老师也去了吗?”钟绮珍迫不及待地问。
“没有。”杨彩屏说:“他带着罗登峰去了他的家乡东兰县,去向那里的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取经去了。”
钟绮珍问:“罗登峰就是那个马平县农民协会主席吗?”
杨彩屏说:“对,是他……”
钟绮珍感慨地说:“这才几天呀大家的工作都这样的忙碌起来。”
杨彩屏接着说:“还有呢,县妇女协会的两位会长民秀贞、关育春和章凤楼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办夜校,准备加强对妇女的识字教育,以及开展更进一步的妇女运动。”
钟绮珍有些坐不住的说:“大家都这么忙碌的工作,我却在自己的家乡享清闲。不,我得赶快回学校去。我做一名夜校的老师教妇女们识识字总可以吧!”
杨彩屏说:“这肯定不成问题。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陈老师章老师特别嘱咐说等你完全恢复了才回去。”
钟绮珍说:“我早就没什么了,明天就……”
“绮珍,你在楼上吗?”楼下传来了黄祖英的声音,打断了钟绮珍的话语,她忙答道:“哎,在呢。春音、祖英你们都上来吧。”
黄祖英一面爬着楼梯一面说:“绮珍家的这间小楼真别致,小巧玲珑别具特色,很遭人喜欢的。”
刘春音也说:“那当然,要不这间楼房能出秀才出县太爷吗?”
二人上得楼来只见钟绮步站在后厢房门口喊道:“这儿呢你们进来吧。”
黄祖英问:“绮珍,楼上有几间房呀?全是木板房好雅致呀!”
钟绮珍说:“楼上有三间房,过去我爸妈住前面的楼房,我住后面的厢房。我房间隔壁的一间房我父亲用来作了书房……”
刘春音看见正对楼梯口前面有一扇门就问道:“这道门是通向那里呀?”
钟绮珍说:“这道门外边是个阳台,我爸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走上阳台看看风景活动活身子,然后才走下楼去洗脸漱口吃早餐。”
刘春音问:“可以出去看看吗?”
钟绮珍打开楼门说:“当然可以,出去看看吧。”
刘春音、黄祖英相继走了出去,首先映入二人眼帘的不是阳台的面积而是不远处的一座高山,还有就是眼前一、二十米处绿荫掩蔽下的洛江河水。刘春音走近围拦边由衷地赞叹道:“好美的环境呀,站在这里观赏风景就好比站在自家花园里看景一样呢。”
黄祖英说:“这阳台也蛮宽敞的呢,在这上面完全可以打打太极拳练练太极剑呢。”
刘春音说:“绮珍,你父亲可真会享受呢,选了块这么好的地方来建房屋。”
杨彩屏也来到阳台上说:“那里呀,这一定是钟家祖上的功劳呢。绮真,你说是吧?”
钟绮珍说:“应该是吧,我家祖居就在这里。”她又说:“彩屏,你们家的楼房也不错呢。”
杨彩屏说:“我们家那里能与你这相比呀,在这里可以尽情享受大自然的新鲜空气,我们那里得到的是城市的喧闹。”
刘春音说:“这可不能相比较的呀,可以说是各有优越各享其乐吧。”
黄祖英好奇地说:“绮珍,这阳台上怎么不种些花草呀?”
刘春音接过话头说:“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这大自然的青山绿水够养眼的了?如果弄几盆花草放在这里倒显得不协调呢。”
黄祖英也顺和着说:“说的也是呢,我真没想到这里的风景如此秀美。绮珍也不早点对我们说,我真遗憾没有早些来这里游玩呢。”
杨彩屏说:“现在来也不晚呀,你可以先玩过够,以后可以经常来嘛。”
钟绮珍也说:“我们这里还有几个地方风景都不错的,明天我带你们到香桥去玩。”
刘春音说:“行呀,客随主便,我们听从你的安排。”
黄祖英指着对面的山说:“这叫什么山呀?我们来的时候老远就看见这座山了。”
钟绮珍说:“这座山叫做西眉山,是我们中渡周围最高的山了。”
杨彩屏说:“山顶那是炮楼吧,怎么砌到山顶去了呀?”
钟绮珍说:“我听我父亲说过,这座炮楼建干清朝咸丰二年。那时正是‘长毛’造反……”
黄祖英问:“什么‘长毛’造反呀?”
钟绮珍解释说:“就是洪秀全的太平天国起义。天国的兵个个头巾包头,长长的头发从头巾的两边露垂了下来。这是为了与清军的辫子兵相区别。清统治者就把太平天国的兵士称呼为‘长毛’了。”
黄祖英似乎明白的说:“原来是这样呀!我还以为是什怪物呢。”
钟绮珍继续说:“太平天国起义动摇了清朝廷的统治,各地纷纷加强防御。中渡的清军在这里最高处修建了这座炮楼来观察瞭望警戒。”
黄祖英问:“绮真,你上去看过吗?这炮楼是什么样子呀!”
钟绮珍笑了说:“这山太高太陡,我可不敢上去。不过我听说这炮楼是上下两层,一层用山石砌成,基础用混合灰砂夯实;二层为青砖木板楼结构,设有瞭望孔、炮孔、枪孔等,可以向下开炮射击。”
看着刘春音沉思的样子,杨彩屏问:“春音,你在想些什么呀?”
刘春音答道:“我觉得这里的情况我似曾相识,仿佛来过似的……”
钟绮珍好奇地问:“真的!你什么时候来过呀?”
刘春音摇摇头说:“没有来过,我听……对了,我听我爸说过,他年青时来过这里。”
钟绮珍说:“真的呀?有机会请你爸再来看看,旧地重游嘛。”
黄祖英说:“绮珍,下午带我们去那里玩呀?”
钟绮珍说:“上午你们走了大老远的路,够累的了。下午就玩些轻松的吧。”
“好呀,”黄祖英说:“是什么内容呀?”
杨彩屏说:“祖英,你性子也太急了吧,让绮珍说嘛。”
刘春音笑了笑说:“性子急好呀,做事快速麻利呢。”
钟绮珍说:“下午去划船网鱼怎么样?在我们洛江划船别有一翻情趣的。这里水流平缓,小船悠悠荡荡,坐在船上悠然自得,可舒服呢。”
黄祖英说:“可我们谁会打鱼呀,春音,你会吧?”
刘春英说:“划船还可以,网鱼我就不会了。”
钟绮珍说:“放心吧,我找人带我们去。晚上就做我们打的鱼吃,让你们尝尝洛江的鱼好不好吃。”
几个姑娘一面说着一面走回到钟绮珍的房间。
黄祖英说:“这就是你的房间呀?房间倒是不错,就是房间里的东西少了点。”
杨彩屏说:“你怎么不开窍呀,绮珍现在可是生活在柳州呀,她可是临时回来住两天的呀。”
黄祖英笑着说:“这我倒是真忘了。不过这床铺倒是顶大的,睡上三、四个人都不会悼下床去的。”
钟绮珍说:“这床原来是我爸妈睡的。我们去柳州后前头房留作它用,就把床搬到我的房间来了。”
杨彩屏说:“书房里还有一张简易床,那是你爸零时休息用的吧?”
钟绮珍说:“是呀,我爸看书累了就躺在上面休息一下。”
刘春音靠近窗子前说:“从窗户望出去这里全都是绿色呢,我这才懂得古书上说‘绿满窗’是什么意思了。绮珍,难怪你有如此好的性情呢,完全都是这片绿色世界熏陶出来的哟。”
钟绮珍说:“你们都认为这里的环境好呀,那就多住上几天,也让你们的性情熏陶熏陶吧。”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下得楼来向大街上走去。
刘春音问:“绮真,划船不是去江边吗,你这是带我们去那里呀?”
钟绮珍说:“我去找带我们去打鱼的人,他住在北街后面。顺便也让你们看看小镇街景。”
场彩屏问:“镇上有几条街呀?”
钟绮珍说:“不多,也就是东、西、南、北四条街吧。”
黄祖英说:“就这么简单才四条街呀?”
钟绮珍说:“对,就四条街。四条街都有城门,设东、西、南、北四扇城门。”
刘春音说:“这才叫小镇特色呢,肯定有不少的故事哟。”
钟绮珍继续介绍说:“那是。别看这里镇子小,可也是饱经风雨历尽沧桑的。”
黄祖英说:“是嘛,要不怎么说这里是小巧玲珑山水也是晶莹剔透呢。”
钟绮珍继续说:“现在这里仍然保留有旧商号、旧客栈遗址、古民居等建筑,还有武庙、粤东会馆、古城门、城墙,可见当年这里也是商贾云集,也热闹繁荣的。”
刘春音说:“听你这么一说,中渡镇确实可爱哟,有时间真应该好好看看。”
钟绮珍领着大家穿过北门来到一个带有园子的茅屋前,她停住脚步喊道:“阿旺叔、阿旺叔——”
“哎——,是绮珍姑娘吗?我这就出来。”阿旺叔在屋子里答道。不一会儿阿旺叔扛着渔网手拎着鱼篓走了出来。
钟绮珍等迎了上去说:“旺叔,我们来帮你拿鱼篓渔网吧。”
阿旺叔地说:“好的,你可拿好了,我还要转回去拿浆呢。”
黄祖英接过阿旺叔手里的鱼篓说:“我来拿篓子吧,等一下我负责看鱼。”
刘春音笑着说:“祖英,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呀?这网了鱼装在鱼篓子里放进水里挂在船边,还用你看呀。你是捡轻的做吧?”
黄祖英说:“好好好,我来拿重的吧。你说哪样重我来拿这样行了吧。”
杨彩屏说:“都别贫了,耽误时间呢。旺叔我来拿渔网吧。”
看见扬彩屏接过渔网刘春音说:“旺叔,还有什么要拿的,我跟你去拿吧。”
看着几位姑娘俏皮欢欣的摸样,阿旺叔也被逗笑了。他说:“就还有两支浆我去拿就行了,你们稍等一下。”
阿旺叔扛着一双浆走了过来,钟绮珍接过浆后对刘春音说:“春音你也拿一支浆,这样我们都有事情做了。”
阿旺叔开心地笑着说:“可我却没有东西可拿了。”
黄祖英说:“阿旺叔,等到了船上就全都是你的事情了,我们全都看着你呢。”
“呵呵……”阿旺叔被逗乐得笑出了声地说:“行行行,只要你们玩得高兴就行,就看我做吧。”
大家跟着阿旺叔从他茅屋后面的小道一路向河边走去。当来到河边的一株树下时,一支小船就拴在树下。
黄祖英问:“旺叔,这就是你的船呀?”
阿旺叔说:“是呀,大家上船吧!”
大家上船后刘春音问:“旺叔,您要捕鱼,让我来划船吧。”
阿旺叔说:“等下吧,我先带着你们划过镇子这一段江面,让你们好好欣赏这里的江景,这里可是最美的哟。”
钟绮珍接口说:“是呀,这一段江水流速缓慢,它从香桥地层中突然涌出后又以勇猛的势头哗啦啦流过后一段乱石河道,未经休息而又涌进山洞之中流了出来,接着又以奔腾咆哮之势流过山峡来到我们镇前。来到这里后突然又变得十分温顺平缓起来……”
刘春音笑着说道:“绮珍,你说的诗情画意的,真有些大诗人的风范呢。”
钟绮珍说:“诗人风范我可担当不了,明天我领着你们沿江岸而上到香桥去看看,让你们亲自去领略一下洛江的风光,你们就会知道我说的不假了。”
黄祖英说:“绮珍,我们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呢,这里可真是够美的;河面上树影婆娑遮荫蔽阳,凉风阵阵好爽人哟。”
杨彩屏也说:“这般大热的天气在这里轻舟荡漾,简直就是一种享受。要是在柳江河上划船,不晒脱一层皮才怪呢。”
阿旺叔慢悠悠地划着小船,渐渐地靠近了榕树码头。水边石板处有人在打水洗衣,刘春音脱口称赞道:“太美了,简直是一幅画作呢。”
杨彩屏又说:“这里的水面平静得真像一面镜子,要不是这轻轻的涟漪,我还真以为这里是一片湖泊哟。”
刘春音说:“俗话说临‘湖’平、临‘泊’静、临‘江’流而临‘河’急,根据绮珍所说的这里既是湖也是泊、是江也是河,凡是美的它都占了,太让人羡慕了。”
黄祖英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说:“你们看,这条江围绕着镇子流了一阵子后又与镇口的石板路齐头并进,像是热情地迎接远方的客人到来似的。”
杨彩屏说:“说的是呢,我们的到来不是可受到了绮珍、旺叔热情欢迎了吗?”
几个姑娘你一言她一语的说的十分高兴,黄祖英对阿旺叔说:“旺叔,我们是不是说的多了,没有礼貌吧?”
阿旺叔说:“不多不多,我听着你们说话也顶高兴的。”
黄祖英俏皮的说:“那旺叔你也和我们说说话嘛。”
阿旺叔笑呵呵地说:“你们都是有学问的人,我插不上嘴呢。”
杨彩屏说:“要不你给我们讲讲这里的故事吧。”
黄祖英说:“对对对,这么美丽的地方,肯定有不少好听的故事发生,旺叔您就给我们讲讲吧。”
阿旺叔经这么一说也似乎有了兴趣,他说:“这里的故事倒是不少,你们想听那方面的呀?”
杨彩屏说:“什么故事都行,像这里的风土人情、发生过什么大事情呀!要不您给我们讲讲绮珍父亲的故事吧,他可是这里响当当的人物呢。”
钟绮珍说:“我父亲有什么可讲的呀?旺叔,别讲我父亲讲讲别的吧。”
阿旺叔想了想说:“钟先生在家乡所作的努力,中渡人是不会忘记的。他二十岁考秀才时便为家乡争了光,使中渡镇名声在外;年青时东渡日本参加中山先生的同盟会,志怀忧国忧民振兴中华的志向;民国十年他回中渡任知县,为革除以往县政积弊,废除苛捐杂税做了很多好事,这些都深得民心……”
钟绮珍又一次说:“旺叔,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也是我父亲应该做的,值不得夸耀,还是给大家讲讲别的吧。”
黄祖英说:“旺叔,要不你给我们讲讲这里的奇文趣事吧。”
杨彩屏说:“是呀,这些事好听着呢,我们都爱听的。”
旺叔想了一下说:“好吧,我给你们讲讲清朝光绪皇帝给我们中渡亲授牌匾的故事吧。”
黄祖英奇怪地问:“怎么?光绪皇帝还来过中渡呀。这可是皇恩浩荡的哟。”
杨彩屏说:“别开玩笑,听旺叔讲嘛。”
旺叔说:“我们这里有个城隍庙,庙里挂有一块匾。匾上刻有玉玺和龙头,中间是光绪皇帝亲笔书写的《膏泽芘荫》四个大字,上面还刻有‘光绪十年御笔’的文字”。
黄祖英说:“真有奇事呀?这对你们中渡来说可以说是天大的事情呢。”
刘春音问:“光绪皇帝为什么要给中渡送匾呀?”
旺叔说:“听说光绪皇帝大婚前,皇宫里的太和殿突发火灾,火势非常猛烈连续烧了几天几夜。面对眼前的大火大臣和太监们束手无策,此时光绪突然指着浓烟滚滚映红半天的火势大声喊道:你们快看啊,鹰山城隍老爷为我们救火来了!”
黄祖英惊奇地说:“真有神神灵护估呀!结果呢?”
阿旺叔说:“经光绪这么一喊,大臣和太监们连连叩头、弯腰跪拜……”
杨彩屏说:“这时老佛爷慈禧在做什么呀?她可是最信神灵的呀!”
阿旺叔接着说:“听说慈禧太后也是如释重负地双手合十昂望苍天祷告……”
钟绮珍也好奇地问:“旺叔,紫禁城的大火真的是我们这里的城隍菩萨去救灭的呀?”
旺叔笑着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大火被扑灭后,光绪才得以顺利的举行了新婚大典,如愿以偿的登了基坐在金銮宝殿上做了皇帝。”
钟绮珍说:“所以光绪皇帝这才给我们中渡城隍送了这块匾……”
刘春音刨根问底地问:“可光绪皇帝怎么知道就是中渡的城隍去救的火呢?”
阿旺叔说:“是呀,光绪说是鹰山城隍来救的火。后经大臣们查找,发现在当时广西雒容县中渡的地方有个鹰山,鹰山附近的中渡镇有个城隍庙,所以把牌匾赐给了我们中渡镇。”
黄祖英说:“中渡怎么又变成了鹰山呀?”
阿旺叔说:“离这里不远处有座大石山,这座山很奇特,酷似一只昂首站立的雄鹰,因而被叫做鹰山。”
黄祖英说:“原来是这样。旺叔,授匾那天很热闹吧,那时您有多大呀?”
阿旺叔说:“那时我有十三、四岁了,那场面真够热闹的了,中渡四十八弄的乡民都来了。比过大年的场面不知要热闹多少倍呢。”
钟绮珍问:“旺叔,城隍庙里还有一幅《鹰山不二》的条幅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呀?”
阿旺叔说:“那是因为广西凭详的刘永福他领导的黑旗军,在抗击法国的侵略军时也取得节节胜利,光绪一高兴又挥笔写了《鹰山不二》的条幅一同赠给中渡。”
黄祖英说:“你讲的故事真好听,再给我们讲一个吧?”
阿旺叔也高兴地说:“你们还想听呀!那说什么好呢?”
刘春音问道:“旺叔,我听说二+多年前柳州有个叫陆阿发的人造反,他带着人马到过中渡,有这回事吗?”
阿旺叔说:“你说的是阿发哥的队伍呀?这事我清楚的记得呢,那是光绪二十九年,阿发哥带着他的队伍到过中渡,可他不是到我们这里,他是到中渡四十八弄里的油麻弄……”
刘春音问:“旺叔,这话怎么讲呀?”
阿旺叔说:“中渡这个地方周围好几百里地,共有四十八弄,中渡镇正好是在弄口。”
刘春音又问道:“您说的阿发哥就是陆阿发吧?”
阿旺叔说:“对,陆阿发原来是中法大战中刘永福的兵勇,大战结束后被遣散回乡。官府对这些被遣散的兵丁不理不问,使这些人都没有了生活着落。”
杨彩屏说:“这那里行呀!兵勇们为朝廷卖命打仗,到头来官府却不管,哪有这个理呀?”
阿旺叔接着说:“无奈之下陆阿发带领这些游勇进行武装反抗,他们一度攻占了柳州。陆阿发对部属亲和友善,所以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为阿发哥。”
刘春音又试着道:“听说陆阿发有个叫刘武彪的拜把兄弟旺叔您知道吧?”
阿旺叔听见说起刘武彪的名字便高兴地说道:“你是说彪哥呀,这个人我见过。”
刘春音有些激动地问道:“是真的呀,在那里见过呀?”
“就在我们镇子上,”阿旺叔说:“那年阿发哥的队伍经过我们镇子时,陆阿发和刘武彪等几个头目都在镇子街上呆过,其中有一个人特别引人注目。”
黄祖英也好奇地问:“为什么呀?”
阿旺叔说:“这个人长的高高的个头显得英武潇洒,人们都以为他是个学问人或者是陆阿发的军师……”
黄祖英性急地问:“这个人到底是谁呀?”
阿旺叔说:“原来这个人是阿发哥的结义兄弟,他们是生死之交,此人大名叫刘武彪。彪哥不但人长的英武标致而且武艺超群,为人豪爽义气。在陆阿发的队伍中同样具有很高的威信,大家都称呼他为‘彪哥’。”
钟绮珍说:“陆阿发的事我曾听说过,后来呢?”
阿旺叔说:“后来陆阿发的兵士与清军在油麻弄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双方打的非常惨烈。最后终因寡不敌众,义军死伤惨重。陆阿发见大势已去,要刘武彪带领剩余的人突围……”
黄祖英紧张地问:“突围出去了吗?”
阿旺叔说:“刘武彪带领剩下的兵丁英勇的翻下山崖,最终是突围出去了。”
钟绮珍问:“陆阿发呢,他结果怎么样了?”
阿旺叔说:“陆阿发最后潜藏到融县古板洞,结果还是被清军捉住,后来押往桂林杀害了。”
听到这里几个姑娘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后刘春音问道:“旺叔,这位‘彪哥’以后去了那里你知道吗?”
阿旺叔想了想说:“我听说陆阿发在桂林被行刑时彪哥曾经准备组织人去劫刑场,但因官府戒备森严无法进行。再后来听说他回柳州参加了刘古香的革命党,还当上了革命党的敢死队长。刘古香被杀害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黄祖英大列列地问:“春音,你这样问莫非你知道这位‘彪哥’的下落呀?”
阿旺叔也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刘春音问:“是呀,你知道的是吧?”
刘春音掩饰地说:“哪里,我随便问问……”
杨彩屏坐在刘春音的身旁,她趁大家不注意时贴着刘春音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彪哥’是你父亲呢。”
刘春音笑笑并没有否认……
黄祖英说:“你俩咬什么耳根呀?说出来大家听听嘛。”
杨彩屏笑着说:“我们说旺叔讲的故事好听呢。”
黄祖英说:“那就叫旺叔再讲一个吧。”
钟绮珍说:“算了吧,你们晚上还想不想吃鱼了呀?”
旺叔说:“你们放心吧,晚上你们不会没有鱼吃的。”说着他把鱼网向河里撒了下去……
晚饭后钟绮珍领着大家在镇子里转了一圈,因为地方不大,她们很快又回到钟绮珍的住屋。
钟绮珍说:“晚上给两个人睡在我房间里,隔壁房间也可以睡两个人,你们谁和我到隔壁房里去睡呀?”
杨彩屏看了看房间和床铺说:“你这房间还蛮宽敞的,这铺床完全可以睡三个人,干脆我们就睡在一起吧。”
钟绮珍说:“这怎么行呀?四个人睡一张床太挤会不舒服的。要不你们三人睡在这里我去隔壁房间。”
黄祖英说:“干脆把简易床搬过来,大家在一个房间热闹些。”
刘春音也说:“好呀,我们就动手搬吧。”
几个人一齐动手,不一会儿就把床铺安置好了。钟绮珍说:“你们先聊着,我去叫覃妈烧好热水,你们再去洗澡。”
刘春音说:“这么早就洗澡呀,晚一些再洗嘛。”
钟绮珍说:“你们累了一天也困了,洗个热水澡解解乏。晚上我这里风凉呢。”
钟绮珍离开后黄祖英说:“我们原本是来安慰绮真的,没想她是如此的开朗,还招待我们这样周到。”
杨彩屏说:“绮珍就是这个性格,待人热情真诚,而且坚强,这件事不会影响她什么的。”
黄祖英又说:“钟县长被免了职,我还以为他见了我们会把气撒在我们身上,最起码会不理我们的。”
刘春音说:“看你说的,钟县长是见过世面的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那会如此小家子气呀。”
杨彩屏也说:“也是呀,钟伯也是个革命的前辈了,不会因为这一次的波折被击倒的。”
黄祖英说:“是呀,我们这次来他根本就不提这件事呢。”
刘春音说:“他为什么要跟我们说这些呀?他把我们还都当作孩子呢。”
黄祖英故作神秘地说:“你们不知道呀,这之前我对他可是好敬畏的哟。”
杨彩屏问:“为什么呀?”
黄祖英说:“你们想呀,他当时对我们游行学生是那样强硬,又是军警又是士兵的。我当时还真担心对着我们的机关枪会突然有子弹打出来呢。”
一句话把大家都说笑了,杨彩屏说:“说的也是,那场面是够紧张够吓人的,我也紧张呢。”
“什么够吓人的呀?”正说着钟绮珍走了进来问。
杨彩屏说:“闲聊呢……”
钟绮珍问:“今晚的鱼好吃吗?”
刘春音说:“好吃,覃妈的手艺也不错。做的鱼清甜鲜嫩的,我可是味口大开了。”
黄祖英也说:“我也是,饭我也多吃了一碗呢。”
杨彩屏说:“总的来说今晚做的菜都不错,清爽可口确实是大开味口。”
听着大家的赞美钟绮珍舒心的笑了,她说:“你们呀是因为走的累了饿了,味蕾早就开了。再说隔家饭好吃,你们今天吃的是隔家饭菜换了味口,所以才觉得特别开味的。”
刘春音说:“绮珍,这是因为你特别会招待人,我们今天是玩的好,休息的好,心情特别愉快。所以吃的也就特别香甜了。”
黄祖英说:“你们不知道,我刚开始见着绮真她爸的时候心是好害怕的……”
钟绮珍奇怪的问:“为什么呀?我阿爸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
黄祖英说:“你们想呀,近来我们的游行示威,目标总是对着他。他不把我们看着眼中钉肉中刺才怪呢。”
杨彩屏说:“哪有这回事呀?我每次去绮珍的家见着钟伯伯,他总是客气地和我打招呼,亲和着呢。”
刘春音笑着说:“祖英,你是不是把钟伯想像成戏台上的县太爷了呀?戏台上的县太爷戴着鸟纱帽,长着长长的胡须,手拿惊堂木在官案上重重的一拍,吓得跪在地下的人浑身发抖的。”
黄祖英说:“是这个味道,戏台上的县太爷总是威风凛凛的好吓人的。”
杨彩屏说:“那你看今天的钟伯怎么样呀?”
黄祖英也笑了说:“我觉得比我爸还亲切呢。”
杨彩屏问:“怎么讲呀?”
黄祖英说:“吃晚饭的时候,我正好坐在钟伯的旁边,我极不自然地眼不敢斜视、菜也不敢夹……”
刘春音说:“哪里呀,我看见钟伯总叫你夹菜,还亲自往你碗里夹菜呢。”
黄祖英说:“是呀,在家里时我爸还没有往我碗里替我夹过菜呢。所以我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放松的吃了起来。”
杨彩屏玩笑的说:“你呀,不吃你是怕吃亏呢!”
黄祖英也正经地说:“当然啦,这么好的一桌菜不吃不浪费了呀!”
几个人说笑了一阵子后刘春音说道:“绮珍你知道吧,我们来的时候章老师和几位老师分析说你父亲是不会丢官的。”
钟绮珍说:“为什么呀,我阿爸不是被省府免职了吗?”
刘春音说:“章老师他们认为你父亲是老资格的同盟会员,资历深厚,官场经验丰富。和前省长马君武等政要关系非同一般,还与程潜、居正等老资格的国民党人交情深愿。沽计这次被免职是为了缓和与学生们的茅盾,省府才采用这一做法的。”
杨彩屏说:“陈老师也分析说,你父亲很快就会到另一个地方去任职的。”
钟绮珍并没对这样的安慰产生任何的兴奋,她说:“我爸对这次的遭遇好像并没有太在意。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对此次与学生的态度似乎有所醒悟,对于自己的被免职也并没有太放在心里,情绪也很平和。”
杨彩屏说:“这就好,我表哥希望你要经受这件事情的考验,不要影响你的信念和学业。”
钟绮珍感激地说:“谢谢老师们的关怀,我会的……”
凉风从窗户一阵阵地吹了进来,几个人感觉非常凉爽。黄祖英说:“这么好的风,怎么总往窗子边吹呀?我好羡慕呢。”
刘春音说:“不光风吹呢,这月光也照进来了呀。”说着她靠着窗户向外望去,她由衷地说:“呀,好美的夜色呀。”
一句赞美的话把黄祖英和杨彩屏也吸引了过去。杨彩屏脱口而出的说:“月上树梢头,最是迷人时候。”
黄祖英说:“有一句唐诗说‘月光如水水如天,’我在这里可看到了。”
杨彩屏也赞美的说:“我听说过杭州的‘平湖秋月’,这里的夜景也绝不逊色于任何地方的月色水景的。”
刘春音轻轻地吟诵起李白的《夜静思》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黄祖英说:“面对如此的美景我才不会思什么故乡呢。”
钟绮珍说:“看你们把这里说的好似仙境美呢,真有这么好呀?”
黄祖英说:“真的很美哟,我今晚不睡觉了呢。”
杨彩屏说:“那好,你今晚就看一晚上的月亮吧。”
刘春音问:“绮珍,你明天准备带我们去那里玩呀?”
钟绮珍说:“明天去看看我们这里一座天生的桥吧,这里的人把它叫做‘香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