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游鱼峰山释然心怀

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刘春音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刘家桃早已起床去了，她急忙穿好衣裤鞋襪正准备去洗漱，正好刘家桃走了进来说：“二姐，今早我见你睡的好香便没有叫醒你，好让你多睡一会儿。”

刘春音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刘家桃说：“时间不早了，王妈给你做的早餐早就冷了。”

刘春音一面往外走一面说：“今天起来晚了去学校要迟到了，我先去洗脸呢。”

刘家桃噗的一声笑了说：“姐，你真的是气糊涂了，今天是礼拜天你去什么学校呀？”

刘春音一听也笑了说：“也是呢今天是礼拜天，我也懵懂了。”说着拿着毛巾去洗漱了。

刘家桃把被子叠好又收拾了一下床铺和房间，刘春音也洗毕走了回来。刘家桃问：“二姐，今天你有什么安排呀？”

刘春音想起昨天新团员宣示团支部成立后，她和章风楼、杨彩屏、黄祖英、陈荣森等约好今天先带罗外婆去看病，然后好好地玩上一天以示庆祝。她见刘家桃问自己便说：“等一下彩屏来喊我，我们去苦妹家为她外婆看病。”

刘家桃好奇地问：“你们带她去那里看病呀？”

刘春音说：“当然是去彩屏家了，他们家开着药房你不知道呀？”

刘家桃又问：“看完病后你们做什么呀？”

刘春音说：“还没有想好呢。”

刘家桃讨好地说：“姐，我晓得你们要去玩的，带我一起去吧。”

看着家桃的样子刘春音差点要笑出声来，她说：“到时候再说吧。”

王妈走上楼来说：“春音姑娘，早餐热好了你下去吃早餐吧！”

刘春音说：“知道了王妈，我这就下去。”

刘春音正在吃早餐，杨彩屏、黄祖英走了进来，她说：“你们来了，吃早餐了吗？”

杨彩屏说：“我们早就吃过了，你怎么现在才吃早餐呀？”

黄祖英说：“是呀春音，你这是吃早餐还是吃午餐呀？”

刘春音不好意思地说：“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我刚起来……”

杨彩屏说：“怪不得你眼睛有些浮肿呢。”

刘春音说：“我马上就吃好了，等下我们就去苦妹家。”

黄祖英说：“不急，我们己经去过她家了，已经为罗外婆看过病了。”

刘春音诧异地说：“你们去过苦妹家啦！怎么不等我呀？”

杨彩屏说：“这些天药店比较忙，蓝弘说晚了怕没有时间就先去看看，然后再送药过去。”

黄祖英也说：“是呀，所以来不及喊你了。刚好在路上碰见章风楼，她刚才也去了。”

刘春音问：“凤楼去哪儿啦，她怎么没有一起来呀？”

杨彩屏说：“她去找谭习章、程星航他们去了。等一下就过来。”

刘春音感觉到杨彩屏、黄祖英表情有些异样，但没有再问。她吃完早餐后看着两人说：“等一下准备去哪里呀？你们商量了吗？”

黄祖英说：“没有呢，等凤楼她们来了再商量吧。”

杨彩屏问：“春音，你们家还有谁在家呀？”

刘春音说：“就桃桃在楼上，我爸一早就出去了。”

黄祖英问：“桃桃什么时候回广州呀？”

刘春音说：“她呀要过完年才回去了。”

杨彩屏说：“桃桃人很聪明，我很喜欢她……”

刘春音说：“就是太任性，都是我爸惯的。”

刘家桃刚好听见说：“二姐，你说我呢？”

刘春音说：“就你耳朵尖，彩屏夸你聪明，你高兴了吧！”

刘家桃和杨彩屏、黄祖英打过招呼后接着又问：“彩屏姐，你们准备去那里呀？”

杨彩屏说：“还没有说好，反正是出去散心活动。”

黄祖英说：“桃桃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刘家桃高兴说：“好呀好呀……”

刘春音看着桃桃说：“你呀巴不得哩！”

桃桃得意地说：“就是就是……”

这时章凤楼走进屋子来说：“你们都弄清楚了吗？我们走吧！”

黄祖英看了看门外说：“就你一个人呀！你叫的人呢？”

章凤楼说：“他们先到河边弄船去了，说在河边等我们。”

杨彩屏问：“去哪里呀？”

章凤楼说：“习章他们说今天去鱼峰山逛逛，那里正在砌新山路，听说山南边正在破土建房修路呢。”

黄祖英问：“好呀，那就去吧，都还有谁去呀？”

章凤楼说：“除了习章外还有陈荣森、姜钧铭、王毅他们。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杨彩屏问：“怎么，程星航他没有来？”

章凤楼说：“他和彭日勋他们正在整理材料，下星期准备到省城去申诉。”

杨彩屏说：“这件事情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

章凤楼说：“都两个多月了，我想信很快就会胜利结束的。”

杨彩屏说：“春音、桃桃，我们走吧。”

章凤楼看着刘春音说：“春音，怎么啦？看你一脸倦容，晚上没睡好吧？”

刘家桃说：“昨晚我姐没有睡好……”

刘春音害怕桃桃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忙说道：“不知怎的昨天晚上失眠了总睡不着……”

章凤楼安慰说：“春音别想那么多，天不会垮下来的。”

黄祖英也说：“是呀春音，那些人无聊又无耻呢！”

听着章凤楼、黄祖英说的没有头尾的话，刘春音听的是莫名其妙。她正想问个究竟杨彩屏拉着她的手：“走吧！时间不早了呢。”

走在街上的刘家桃心情显得很是不错，她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杨彩屏说：“彩屏姐，怎么不见那位县太爷的千金呀？”

杨彩屏故意说道：“你是问钟绮珍呀，你怎么问起她呀？”

刘家桃说：“好久不见她了呢，随便问问。”

杨彩屏说：“她呀，自从她父亲调走后性情变的沉默寡言的，除了到学校很少参加我们的活动了。”

刘家桃说：“也难怪呢，一个大家闺秀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父亲被学生们闹的被撵下了台，难免心里不痛快的。”

黄祖英说：“难得你对她也有同情心呢！”

刘家桃说：“换了我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呀。”

杨彩屏夸赞说：“没想到桃桃的心还如此善良呢！”

一路上刘春音都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刘家桃说：“姐，你还想着昨晚的噩梦吧，怎么总是一言不发呀？”

杨彩屏也说：“是呀春音，看你愁容满面的，昨晚你做了什么噩梦呀？”

刘春音欲言又止，刘家桃接着说道：“昨晚我姐梦见几个流氓欺侮她，半夜都被惊醒了！”

杨彩屏听着却也沉默了，她心里也暗暗吃惊。她想世上难道真有梦境成真的事情？今天一大早起来，她正等着早练回来的蓝弘一同去给罗外婆看病。不想蓝弘从外面回来后告诉她这个让她十分震惊的消息。

原来，蓝弘有晨练的习惯，每天清晨他都要到小南门的柳江边与一群青年习武晨练。当他走到小南门时看到不少人正在围观一些“白头帖”。因为这些平时用白纸写的东西时而有之，多是些什么“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爱哭郎。过往君子念一念，一觉睡到大天光”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就是花街柳巷的花边新闻、医治奇难杂症的字帖，蓝弘对于这些杂乱荒诞的事情都不感兴趣，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当他来到人多之处时大家都在纷纷谈论今早发生的事情，说是今天的街头巷尾突然出现了许多小字帖。字帖上写的全是些有关县党部官员章剑和省立四中学生刘春音两人的“花边新闻”，说两人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其实是“男盗女娼”，两人“革命革上了床”，晚上公然在城楼上拥抱亲嘴……

章剑曾经做过省立四中的老师，又是马平县县党部的官员。也算是柳州城里很有名气的人物。刘春音是四中的学生，又是东门武馆馆主刘汉斌的女儿，她的美貌又是城里妇孺皆知皆知的。这些白头小字帖一经帖出无异于一个特大新闻在街头巷尾传播开来。

蓝弘从表哥那里早就了解章剑是个正大光明的人，不可能干这种龌龊下流的事情。再说刘春音他也认识，她和钟绮珍、彩屏等都是要好的同学和朋友，品行德操都是高尚之人，平时也是规规矩矩的，也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蓝弘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感到事情的严重。他知道刘春音的性情外柔内刚，受不得半点污言秽语的诬蔑。如果这件事传到她的耳朵里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来。蓝弘想这件事情应该尽快告诉彩屏，让彩屏去找刘春音告知她这件事情。

于是，蓝弘再也没有心思晨练了，他急匆匆地就往家里赶去……

当杨彩屏听到这件事情时也是吃惊不小，一个大姑娘家遭到如此的污蔑，这在精神和情绪上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她想这件事情应该先别让刘春音本人知道，先找几个人商量一下再说。

正好章凤楼和黄祖英也来到杨彩屏的家，原先她们约好要带蓝弘去为罗外婆看病的，当章凤楼、黄祖英听说这件事时也非常的惊讶，她们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三人当即决定，章凤楼立即去找谭习章、程星航他们。杨彩屏和黄祖英带蓝弘去给罗外婆看病……

蓝弘给罗外婆看完病后便回药店捡药去了，杨彩屏和黄祖英立即来到刘春音的家。当她俩看见刘春音还在吃早餐并未出门时，两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章凤楼见到谭习章、程星航他们时，只见彭日勋、陈荣森、姜钧铭、王毅等早就聚集在一起谈论这件事情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东门、罗池一带的街巷，还有八行处、四中校门口都贴上了“白头帖”。估计城里的闹市区也会贴有这种“字帖”的。

谭习章、程星航等都认为现在的“帽潮”斗争正处在紧要关头，《离校团》申诉斗争眼看胜利在即。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却又冒出了这种事情，这是有人在有计划有预谋所采取的卑劣手段，妄图以污蔑造谣来中伤削弱阻止学生们的斗志，这也说明了这些人已经到了黔驴计穹的地步了。

这些人之所以要选择章剑来造谣中伤，这是因为章剑是学生们的主心骨，只要把章剑打倒了学生队伍也就垮台解体了。而刘春音却成了这次造谣中伤的牺牲品……

谭习章、程星航、章凤楼等当即决定，这件事情必须立即向章剑、陈志杰报告，以便采取对策来揭穿这些人的阴谋，让这些人的丑恶嘴脸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同时也要稳住刘春音的情绪，等做好她的思想工作后再把事情告诉她。所以就由程星航、彭日勋去向章剑、陈志杰汇报。谭习章、章凤楼等来稳定刘春音的情绪。因此，谭、章两人决定找一个偏远一些的地方，以免这些污言秽语过早传到刘春音的耳朵里。最后决定去到鱼峰山以搞活动为名，慢慢再将这件事告诉刘春音。

在杨彩屏感到诧异的同时，刘春音也是感觉到了大家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讲的话也是怪怪的，像章凤楼为什么对我说‘天不会塌下来的’呀！还说‘别想那么多’呀。这是什么意思呀？还有黄祖英说的‘那些人无聊又无耻’的，这又是什么意思呀？是什么人‘无聊又无耻’呀？……

刘春音越是想越是不明白，越是不明白她就越是想弄明白……她终于忍不住问杨彩屏道：“彩屏，今天你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呢，说话都好奇怪的。”

杨彩屏笑着说：“没有呀！我不觉得呀，是你多想了吧。”

“我没有……”刘春音还想说什么，只见桃桃已经站在船头高声地喊道：“二姐快点呀，就等你们上船了呢！”

杨彩屏也说：“春音，快点吧，你看桃桃都等不及了。”

刘春音说：“她呀只要有得玩，心呀早就要飞了呢。”

杨彩屏、刘春音上船后谭习章望着大家说：“你们都坐好了我要开船了。”

章凤楼说：“开船吧，你可要小心一些，今天船上的人多呢！”

谭习章说：“放心吧，我也是在船上长大的哟。”

刘家桃说：“谭大哥，要不我来撑船吧。看来你是有些胆怯呢！”

谭习章笑着说：“桃桃，你在激我呀？大学坐稳了！我开船罗——”随着他一声么喝，只见他用竹竿往岸上一撑，小船悠悠荡荡离岸向河心而去。

刘家桃夸赞道：“谭大哥你真的行哟，撑船的姿势够标准的。”

谭习章拿起双桨一边划船一边说：“看你又表扬我了，我知道你们刘家兄妹都会划船，我划船的技巧也不会太差的哩。”

陈荣森坐在船尾说：“都别扯这些了，我们唱个歌高兴一下吧。”

王毅说：“好呀，刘春音带领我们唱首歌吧。”

刘春音勉强的一笑说：“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嗓子不行，人也很疲倦……”

谭习章知道刘春音的情绪不好，他自告奋勇地说：“先让我来献丑吧，我给大家唱一段《道情》吧。”

杨彩屏说：“谭主席，你也会唱道情呀？我只听说‘道情’流行于江苏浙江一带，没听说柳州还会有人会唱道情的呢!”

黄祖英说：“也难说啊，谭主席是深藏不露呢！”

谭习章得意的说：“谁说柳州人不会唱‘道情’呀，我祖上就是江苏人，我唱的这个段子就是我爷爷教我的呢。”

刘家桃颇感兴趣地说：“快唱啊，我洗耳恭听呢！”

谭习章说：“唱道情是要打竹板的，谁帮我打打节奏呀？”

刘家桃说：“打节奏我会，我来帮你打吧。”说着她在船帮上一板一板地拍打了起来。

谭习章也放开喉咙唱了起来：“老渔翁，一钓竿，靠山崖，傍水湾，扁舟来往无牵挂……”

粗犷而略带沙哑的歌声在柳江河面上飘荡开来，船内几个人的气氛也活跃起来。杨彩屏小声地对章凤楼说：“真没有想到你的这位还有这一嗓子呢！怎么没听你说过呀？”

章凤楼也颇感诧异地说：“说老实话我也没有听说他会唱什么道情的，平时只知道他唱歌都是五音不全的。”

杨彩屏笑话说：“你呀就替他谦虚吧……”

谭习章继续唱道：“沙鸥点点轻波远，荻港萧萧白昼寒，高歌一曲斜阳晚……”

杨彩屏看着刘春音表情也慢慢舒展开来，手指头也情不自禁地在腿上打着节奏。她问道：“春音，你也会唱道情？”

刘春音说：“不会。不过我知道这首词是郑板桥写的。”

杨彩屏问：“你说的是那位被称作‘杨州八怪’的郑板桥吧？”

刘春音说：“对，是他！”

“一刹时波摇金影，呵……抬头啊月上东山……”谭习章越唱越来劲，越唱越激越，嗓音也越来越沙哑……

大家都屏住气息听的兴趣正浓，歌声却突然停止了。场面宁静了一会儿大家才鼓起掌来。

黄祖英高兴地说：“哎呀，没想到谭主席的歌声也是如此的动人呀，这种粗犷的声音也同样使人陶醉哟。”

陈荣森也说：“是呀，等我们的斗争胜利庆祝时，谭主席你可要好好唱一唱哟！”

谭习章听见大家的夸赞嘴都高兴得合不拢了，他笑哈哈地说：“我那里会唱什么歌哟，我这是在逗大家高兴呢！”

王毅看见杨彩屏和刘春音正在小声地说着什么，他便问：“嗳！你们在偷偷说些什么呀！是不是说谭主席唱的不好听呀？”

杨彩屏笑着卖了个关节说：“唱得非常的好，只是春音说呀……”

王毅紧着说：“刘春音说什么呀，你快说呀！”

谭习章为了提高气氛也故意说道：“是呀，我唱的不好，请提出意见我好改正嘛。”

杨彩屏说：“春音说谭主席只唱了一半歌词，还有一半歌词没有唱呢！”

谭习章故作惊异地说：“怎么？还有歌词没唱呀！我怎么不知道呀？”

杨彩屏说：“春音说后面的歌词才精彩呢，是什么‘老头陀，古庙中，自烧香，自打钟’……”

黄祖英说：“谭主席你打折扣呀，快接着唱吧！”

谭习章有意让刘春音从忧闷中解脱开来，他说道：“我确实只知道这么多，要唱呀只有刘春音接着唱了。”

大家鼓着掌说：“对对对，春音接着唱，春音唱会更好听的……”

欢乐的气氛使刘春音渐渐走出了晚上噩梦的缠绕，她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谭习章感到自己的努力没有白废，他想可以找一个时间把“白头帖”的事情告诉刘春音了。

小船慢慢靠近了河南岸的《庚家码头》。谭习章把船靠岸拴牢后，一行人上岸后便朝着鱼峰山的方向走去。

鱼峰山又名“立鱼峰”，它独立于柳州城南，柳宗元治理柳州时称其为“形如立鱼”，因而此山得名“立鱼峰”，也有人把它叫做石鱼山的，但柳州人习惯称之为鱼峰山。

鱼峰山的山脚下有一池清水，当年柳宗元称之为“灵泉”。柳州人则称之为小龙潭。柳州民间流传此潭与柳江河水连通，河水涨则潭水亦涨，河水清时则潭水亦清，河水浑浊时潭水也跟着浑浊。

鱼峰山虽小，但它独立成景，且山上树木遮天蔽日。每当夏秋季节之时小龙潭水清波涟涟，山上林间凉风阵阵，这里便是人们消暑纳凉对唱山歌的好地方。

大家走到鱼峰山下时先是沿着小龙谭水边慢慢走着，当他们走到水龙潭的东面时，章凤楼停下脚步站在水边认真地观看了起来，跟在后面的刘家桃问道：“章姐，你在看什么呀？”

章凤楼说：“我觉得站在这里看鱼峰山呀是最佳之处呢……”

王毅走过来看了看说：“怎么见得呀？我觉得站在哪里看风景都差不多的哟！”

听着两人这么一说，刘春音、杨彩屏、黄祖英等也走了过来认真观看起来。

刘家桃看了看说：“嗯，凤楼姐说的是，站在这里看鱼峰山是特别的好看。”

黄祖英说：“怎么觉得呀？桃桃，你说说看！”

“你们看呀，”刘家桃很像一个行家似的用手一指说：“从这里看鱼峰山呀，这山就好像是从龙潭水面突兀而出似的，它雄姿英发昂首云天真好像要冲天而去呢。”

王毅也高声地说：“对呀，我也看出来了，从这里看水中倒影也是生机盎然栩栩如生的呢！”

陈荣森说：“你们呀都和古人一样眼光都不错哟……”

杨彩屏问：“你怎么把古人也扯进来呀？”

陈荣森忍住笑说：“我说古人也是站在这看了这一景后才把这里定名为‘南潭鱼跃’的呢。”

王毅瞪着眼睛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陈荣森没有回答王毅的问话却开心地笑了，他是在为自己编造的话语而得意呢。

黄祖英问道：“你笑什么呀？”

“你们呀、哈……”章凤楼也高兴地差点笑出声来。

杨彩屏奇怪地问道：“凤褛！你又笑什么呀？”

刘春音也笑着说：“凤楼是因为她的一句话引起大家这么多的讨论，她心里高兴呢！”

杨彩屏问章凤楼说：“凤楼，春音说的对吧？”

章凤楼仍然是笑容可掬地说：“对呢，春音总是能猜透别人的心里……”

谭习章看见大家的心情都不错，刘春音的情绪也恢复了平静。他高兴地说：“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玩的都很开心，我们到前去看看吧。”

一行人又缓缓地来到东边的山脚看到柳石路已经竣工开通，黄祖英兴奋地说：“时间过的真快，柳石路动工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开通了。”

杨彩屏说：“这条路竣工典礼的时候我们学校的学生身穿学校制服、军乐队也吹吹打打地参加了庆祝会了，好像过年似的热闹极了。”

刘家桃问：“二姐，这条路什么时候开工的呀？”

未等刘春音回答，王毅抢着说：“我记得是去年的九月……”

刘春音笑着说：“你记错了，是十一月十四号。今年九月也就是前个月二十号竣工的。”

章凤楼也说：“对，是去年十一月十四日开工的，我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好，风和日丽利秋高气爽的。那天典礼完毕后我们还特意在鱼峰山上玩了好半天呢。”

黄祖英说：“新公路修好后我们还没有走过，我们什么时候也去走走吧！”

陈荣森说：“好呀我赞成，我们找个时间从这条路走到大龙谭去玩玩怎么样？”

谭习章说：“好的，等这次斗争结束后我们就来走走这条路吧，到时候去羊角山大龙谭看看。”

刘家桃说：“有了公路就应该有公路站，柳州的公路站建在哪里呀？”

谭习章用手一指左边说：“听说就在那里，过完今年就要动工修建了。”

陈荣森换了个话题说：“怎么样，上山去转转吧？”

谭习章说：“走吧！上山的阶梯不太好走，大家要注意安全，小心一些哟。”

黄祖英说：“听说鱼峰山的故事不少，谁给我们讲讲呀？”

陈荣森说：“要是彭日勋来就就好了，他知道的古仔真的是不少。”

王毅说：“谭主席给我们讲讲吧，谭主席知道的故事肯定也不少的。”

谭习章笑着说：“古仔我倒是知道一些，你们想听吗？”

刘家桃感兴趣地说：“想听呢，你快说吧！”

谭习章用手一指右前方说：“从这里过去有一个山洞，这个山洞是向下延伸而去的。听说这个地洞穿过柳江河……”

刘家桃将信将疑地问：“真的呀，谁走过呀？”

谭习章故作认真地说：“谁敢走呀？听说地洞里有一种会卷着吃人的怪物，它平铺在地上，人若是走在上面这种怪物就会像席子一样卷起来，倾刻间就会把人化成清水……”

王毅惊奇地说：“这是什么怪物呀！这么厉害？好吓人哟！”

谭习章说：“这种怪物叫做‘地皮卷’……”

刘家桃也兴趣不减地说：“没人进去过，谁能证明这地洞是通过柳江河底的呀？”

谭习章还是一本正经地说：“倒是有人走过的，不过却是古人了。”

刘家桃笑着说：“这不等于没有说吗！古人，谁又见过呀？”

谭习章说：“这位古人很有名的。”

刘家桃问：“他是谁呀？”

谭习章说：“杨文广呀你知道吗？”

刘家桃说：“他不是杨家将杨老令公的孙子吗？跑到柳州来做什么呀！”

谭习章说：“宋代时候柳州有个叫侬智高的人造反，结果宋朝皇帝派了大将狄青领兵前来镇压，杨家将的杨文广是前锋。杨文广到了柳州后却被困在鱼峰上，结果他就是从这个洞里穿过柳江河底逃跑的。”

王毅说：“谭主席，你这是扳古呢。”

谭习章一直忍住笑说：“我是在板古呀，信不信就是你们的事了！”

刘家姚又问：“谭主席，你还有什么古要摆呀？”

谭习章说：“有呀，前面有个出米洞，感兴趣的话我再给你们摆摆？”

刘家姚说：“好呀，只要你有‘古’摆，我就感兴趣……”

谭习章和刘家桃、王毅摆古的对话，让跟在后面的刘春音和杨彩屏一直忍俊不禁地偷笑着。章凤楼忍不住问道：“你们俩偷笑些什呀？”

杨彩屏说：“春音笑谭主席拿家桃、王毅当孩子耍呢！”

谭习章很开心地笑着说：“说笑说笑，不说就没有笑嘛！”

陈荣森附和说：“对呀，笑能忘却困乏，我就感觉不到困倦呢。”

一行人说说笑笑上到了半山间的一个山洞前，黄祖英问：“谭主席，这个洞有什么故事吗？”

谭习章说：“当然有呀，大家都知道这个洞叫罗汉洞，里面塑有十八个罗汉。这个洞是个通洞，从这边可以穿过对面看到南边的风景。”

王毅说：“谭主席，让你讲古呢，这也是……”

谭习章说：“这个洞大家都熟悉我就不说了，你们去看看旁边的一个洞看看里面有些什么吧！”

几个人走近旁边看了起来，杨彩屏说：“这上面真的有一个洞呢！”

黄祖英也说：“看！里面还有塑像好像是个女的。”

刘家桃看后说：“这洞又窄又陡怎么上去呀？”

王毅回头看见谭习章、陈荣森已经在洞边的石头坐下来了，他问道：“谭主席，这上面是谁呀？”

谭习章说：“大家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我给你们摆摆这个人是谁吧。”

经谭习章这么一说这才感到确是有些累了，于是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休息。

坐了一会儿后黄祖英问道：“谭主席你说呀，这洞里的人是谁呀？”

谭习章说：“这个洞里的人叫刘三姐，大家都知道吧？”

“不知道。”对于谭习章的发问除了刘春音和杨彩屏外，其余的人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杨彩屏看着刘春音说：“刘三姐不就是古时候唱山歌的刘三姐吗？”

陈荣森说：“天气炎热的时候我也喜欢来这里歇凉，每次来这里的时候总看见这里坐了好多的人在唱歌……”

黄祖英插话说：“应该是唱山歌，一群男女在这里对山歌。”

陈荣森说：“对，是唱山歌。听说这些山歌都是这个刘三姐教会的。这个刘三姐是谁呀？”

谭习章说：“我只是知道这里有个刘三姐的塑像，她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我们这里有谁知道呀？”

杨彩屏说：“春音，你说说吧，我知道你懂得刘三姐的故事呢！”

刘家桃也说：“二姐，你给大家说说吧，我听你说过的呀。”

在场的几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刘春音，刘春音此时已经完全解脱了晚上梦魇的羁绊。她轻松地说：“我只听说刘三姐爱唱山歌，她原是罗城县天洞乡一个小山村的人。因为刘三姐聪明伶俐爱唱山歌，而且长得宛如出水芙蓉一般，当地的一个财主惊艳她的容貌绝伦便要取她为妾……”

黄祖英愤愤地说：“这个财主真可恨，怎么可以仗势欺人强横霸道娶人做小老婆呀！”

王毅则问：“刘三姐答应了吗？”

刘春音说：“刘三姐生性坚强，他当然不会屈服于财主的淫威。非但不答应财主反而用山歌挖苦奚落财主，气的财主要与刘三姐用对歌的的方式来决定这场婚事的胜负……”

章凤楼笑着说：“这事新鲜，婚姻大事也可以用对歌的方式来决定呀？”

杨彩屏说：“听说刘三姐是壮族人，壮族青年就是用对山歌来谈情说爱寻找对象的。”

陈荣森很有兴趣地说：“这么浪漫呀，用唱歌来谈情说爱。嘻嘻，肯定是别有情趣呢！”

王毅说：“别打岔，听刘春音说嘛！”

刘春音接着说：“唱山歌和对山歌都是壮族人的风俗，财主提出以对歌来决定胜负也在情理之中。”

王毅焦急地问：“刘三姐对赢了吗？”

刘春音说：“起初财主看不起刘三姐，他认为刘三姐是个山村妹子，能有几多口才来对赢山歌呀。谁知小小年纪的刘三姐聪颖过人，她能指物索歌张口歌来，对不上几首歌财主就败下阵来了。”

黄祖英松了一口气说：“这下好了刘三姐可以摆脱财主的纠缠了。”

刘春音说：“哪里呀，财主岂肯善罢甘休呀！财主又勾结官府要把刘三姐置于死地。为免遭毒手，三姐偕同哥哥在众乡亲们的帮助下趁天黑乘竹筏逃到宜山……”

王毅紧张地问：“结果呢？”

刘春音说：“结果财主又追到宜山将刘三姐从山崖推下下砚河中……”

王毅苦着脸说：“完了完了，这下刘三姐活不了了！”

刘家桃嘴快地说：“别急，刘三姐命大呢，她抱着河里的木头从下砚河漂进了龙江又进到了柳江来到了柳州。”

刘春音说：“刘三姐来到柳州后就在鱼峰山的一个洞里住了下来。”

黄祖英说：“是不是这个洞呀，这个洞这么窄怎么住呀？”

陈荣森笑着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能够逃出来活下来就好……”

杨彩屏说：“听说刘三姐在这里住下后还是一边劳动一边教人唱山歌，从此鱼峰山就有了动人的山歌声。”

刘春音又说：“可是财主并没有放过刘三姐，心肠歹毒的财主又闻讯追到了柳州找到到刘三姐……”

陈荣森怒火冲天地说：“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是把他碎尸万段也难解么心头之恨呢！”

刘春音说：“被逼走投无路的刘三姐最后只有投进小龙潭自尽了！”

听到刘三姐的结局大家都沉默不语，刘家桃则大声地说道：“刘三姐跳进龙潭后，奇迹发生了……”

王毅急着问道：“发生了什么奇迹呀？”

刘家桃说：“就在刘三姐纵身一跳的时候，只见天昏地暗、狂风怒号，小龙谭的水剧烈地翻腾起来。紧跟着是一道金光闪过，之后一条大鲤鱼驮着刘三姐冲天而起飞进了云霄……”

章凤楼惊异地说：“哎呀！家桃的这几句话说的真是太精彩了，是这个故事的画龙点睛之处呢！”

刘家桃面带喜悦得意地说：“我二姐对我是这样说的，她还说刘三姐升天成了歌仙，大鲤鱼也变作了这坐山。”

王毅津津有味地问：“这就是鱼峰山的传说啦？”

刘春音说：“对，人们为纪念她在柳州传唱山歌的功绩，就在山里的岩洞塑了刘三姐的石像，一直有香火大供奉。”

谭习章说：“这个故事太美了，我知道还有一首诗是这样来描述这个故事的。”

杨彩屏问：“什么诗呀？”

“这首诗是这样写的，”谭习章说：“灵鱼一跃上苍冥，山影潭光满眼青。最是清风明月夜，余音袅袅对歌声。”

杨彩屏说：“这首诗很好地描写了立鱼峰美丽的风光，也能与刘三姐的传闻故事相对应起来，诗意不错。”

陈荣森诙谐地说：“咦，刘春音同学，刘三姐和你同性，这故事好像是说的你呢。”

刘春音说：“开什么玩笑呀，我哪里敢和刘三姐相比呀！”

谭习章说：“不能相比但可以学习嘛。刘三姐那种疾恶如仇不屈服于邪恶势力不惧怕财主淫威的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和效仿的。”

刘春音心里明白，谭习章他们早就有话要对自己说，只是怕自己一时承受不了才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来稳定自己。她转而一想自己平时作风正派待人真诚，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自己没有什么值得担惊受怕的。再说自己是一名共青团员，昨天上午才刚刚宣誓要‘为**事业而奋斗’！自己就应当经受任何风浪的考验。于是她镇静地说：“谭主席，我从你们的眼神中早就知道有话要对我说，你们说吧，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经受得住！”

谭习章表情严肃地说：“春音同学，我们相信你。不过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有关你的名节声誉，你一定要坚强。”

从谭习章的口气中让刘春音知道事情很严重，她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仍然感到震惊。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来仍然是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们说吧，我不会有事的。”

谭习章说：“今天早上柳州城里的大街小巷贴满了污蔑你和章老师的‘白头帖’，内容尽是粗言秽语不堪入目……”接着他把情况讲述了一遍，他最后说：“这件事是对你和章老师最大的人生攻击、造谣和污蔑……”

章凤楼也安慰说：“春音，我们相信你和章老师的人品，这完全是有人在无中生有恶意中伤，其目的是破坏我们的斗争，我们决不能上这些人的当！”

尽管刘春音早有思想准备，但听着谭习章的讲述心里仍然感到心悸不己。她完全没有想这些人的手段竟然是如此的卑劣，会用这种方式来中伤自己。刚开始时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地心绪不能自持。但她转而一想这些人的目标显然不在自己，其用意是为了击溃章剑老师进而达到破坏柳州学运的目的。她感谢同学们的用心良苦，为了爱护自己而千方百计来安慰自己。谭习章、章凤楼等人说的对这是一个阴谋，决不能让这个阴谋得逞。应当尽快揭露这个阴谋！

刘春音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镇定地说：“谢谢同学们，我知道当前要做的事情是不应当是过于计较我个人的名誉问题，重要的是如何尽快揭露这个阴谋……”

看着刘春音平静的心态谭习章等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杨彩屏激动地说：“哎呀春音，你真了不起。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可以泰然处之……”

刘春音坦然一笑说：“不这样我又能怎么着呀？我当然不能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阴谋得逞。如果我要是低头耷拉着脑袋的话且不是正中了那些人的下怀……”

杨彩屏说：“对呀春音，你不知道呀今天早上蓝弘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时，我真为你担心怕你知道了会受不了的。”

黄祖英说：“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做呀？多缺得呀！闹的是满城风雨的，这下可好，全城都知道春音的名字了。”

刘春音淡淡地说：“知道就知道吧，我刘春音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不相信善良的柳州百姓会相信这些流言蜚语呀！”

陈荣森说：“春音同学，你想想看会是些什么人会这样来中伤你呀？要是知道是谁非把他的嘴撕碎了不行！”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王毅分析说：“是不是谢校长指使人干的呀？他现在可是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呀！”

谭习章摇摇头说：“我看不会，谢校长虽然思想顽固，但他是做学问的人，不可能干这种下三烂的事情的。”

王毅皱着眉头说：“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刘家桃突然说：“我看是那个尖嘴猴腮的小流氓，他曾经企图对我和二姐非礼被我们教训过……”

黄祖英说：“你是说那个烟鬼一样的臭流氓卢锦华呀？”

刘家桃说：“对！是他。昨晚我二姐被噩梦折磨了一个晚上，梦见这个家伙……”

刘春音担心家桃会说出那难堪的梦境来，她连忙制止说：“桃桃，你胡说些什么呀！”

章凤楼笑着说：“对呀桃桃，做梦是不作数的呀！”

桃桃不服气地说：“二姐，谁胡说呀？你不是说昨天晚上在城道上见过卢锦华了吗？”

谭习章认真地问刘春音说：“怎么回事呀你快说说。”

刘春音说：“昨天晚上我去找章老师准备去罗苦妹家，感觉有人在身后跟踪，当时我没有在意。我和章老师从罗苦妹家出来从城道上准备回家时有三个人从我们身边晃过，其中一个身影非常熟悉……”

谭习章说：“你认为这个人就是那个流氓卢锦华？”

刘春音说：“我回到家后猛然觉得这个身影就是他……”

谭习章又问：“你肯定？”

刘春音说：“肯定！这个精灵一样的鬼魅我太熟悉了。当时我就感到极度不安，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果不然今早就发生了这件事情。”

谭习章说：“这就是了，这些流氓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这件事极有可能是他们干的，问题是他们背后的指使人是谁？”

陈荣森说：“这事好办，只要找到这个卢锦华就什么事情都清楚了。”

王毅说：“对！我们布置人分头去找这个吊死鬼卢锦华，看看这个小流氓又耍些什么花招搞些什么名堂！”

刘家桃说：“上哪儿去找这个流氓呀？这个家伙还不躲起来呀？”

王毅发狠地说：“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连自己亲姐姐也要偷窥的臭流氓找出来！我们一定要为刘春音讨个清白才行！”

章凤楼说：“对，我们尽快把这件事情告诉章老师……”

一行人回到江北岸后，刘春音和刘家桃、杨彩屏、黄祖英分别回家去了，谭习章、陈荣森、章凤楼、王毅则上岸去向章剑汇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