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满城风雨“白头贴”
章剑得知“白头帖”这件事情后心情特别沉重，他清醒地知道这件事情是冲他而来来的，刘春音她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章剑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事情。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新的阴谋。就在《被逼离校团》斗争的关键时刻出现了这种事情决不是偶然发生的事情，一定是国民党内的右派势力使出的花招。其目的是要搞臭击垮自己进而达到破坏学运斗争的目的。
当然，章剑也知道自己到柳州虽然仅仅是半年时间，但在****柳州支部干事会的领导下自己也参与领导了柳州的多项斗争，比如带领学生投入反基督教、驱逐县知事钟镇杰、捣毁同善社封建会道门组织的等等斗争，这都得罪了不少的人。自己早已被国民党右派份子、封建主义份子、地痞流氓等视为眼中钉肉中剌。这些人都希望把自己制于死地而后快！这次事件都不乏是这些人的中伤抵毁。但不管怎样自己决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进行反击！他想到应该运用手中的笔要在柳江晚报上著文反击并揭露这个阴谋……
他又想到了刘春英，她还是一个单纯的女学生、一个花季年华的青春少女，她经受得了这种污言秽语的污蔑打击吗？她将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家人和同学老师哟，她要是被击倒了这对刘春音来说是太不公平了！
章剑越想越担心越想越觉得对不住刘春音，他想应该尽快找到刘春音安慰安慰她。他又想有必要自己去见见刘春音的父亲，向她解释说明情况……
章剑正准备离开党务整理处到报社去找陈志杰商量如何应对这件事时，正好谭习章、陈荣森、章凤楼、王毅人四人走了进来，谭习章问道：“章老师，你准备出去呀？”
章剑说：“不，我正准备去报社去。你们来了正好，刘春音现在情绪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章凤楼回答说：“刚开始她的神情不太好，不过现在基本上稳定了。”
谭习章接着把今天上午的情况说了一遍后说：“刘春音是好样的，面对这次小字贴的造谣污蔑表现非常的冷静坚强……”
王毅说：“是呀！在鱼峰山她还给我们讲刘三姐的故事呢！”
章剑会心的笑了，他说：“好！这就好。只要刘春音的情绪稳定，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我们下一步采取措施就好办了。”
陈荣森问：“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呀？”
章剑说：“当然要反击呀！一定要揭露这件事的阴谋，把这些人的丑恶嘴脸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章凤楼说：“章老师，我们是来向你汇报一个情况的。”
章剑问：“什么情况你说。”
章凤楼说：“具家桃说春音昨天晚上发现小流氓卢锦华一直在跟踪她。”
章剑说：“怎么，家桃也跟你们在一起？”
王毅说：“是的，家桃也跟我们去了鱼峰山，她说刘春音在城楼上看见了‘绿豆眼’（指小流氓卢锦华）闪过的身影。回到家里后她才醒悟是被人跟踪了。”
章凤楼说：“家桃说为此春音昨晚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被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
章剑说：“这可真难为春音同学了。”
陈荣森说：“为此我们判断这些污七八糟的小字帖肯定是卢锦华这伙流氓碴仔干的。”
章剑说：“我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王毅说：“会是些什么人指使呢？”
谭习章说：“只要找到这几个小流氓就可以知道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是谁了。”
章凤楼问：“章老师，你真的认为背后有人指使？”
章剑肯定地说：“我想肯定会有！当前柳州的进步思潮占了主流，为配合北伐军胜利进军，革命斗争搞的也是红红火火的。那些害怕革命胜利的家伙不敢公开的站出来捣乱，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干这些个见不得人的勾当来搞破坏……”
谭习章说：“章老师，我们刚才商定了准备布置人去查找这几个小流氓，只要找到了这几个家伙一切真像就大白了。”
王毅说：“那时这些阴谋也就不攻自破了！”
章剑称赞地说：“你们做的对，不过《离校团》的上诉斗争切莫要松懈了……”
章剑与谭习章等四人分手后便向罗池路的柳江日报社走去，他刚穿过东门城洞却看见陈志杰急匆匆地迎面走来。章剑问：“志杰，看你急急忙忙的你这是去哪里呀？”
陈志杰说：“我正要去找你呀，有大事要商量呢！”
章剑说：“什么大事呀？不会是天要塌了地要陷了柳州城墙要倒了吧！”
陈志杰明白，章剑已经知道早上发生的事情了，他说：“你呀，这下你可是名声大噪满城皆知了！”
章剑满不在乎地说：“你说错了，不是名声大噪是臭名远扬呢。”
陈志杰说：“都别开玩笑了，我就是来找你说这件事的。”
章剑说：“这样吧，我们先吃些东再说这件事吧，看来你也没有吃午饭呢。”
陈志杰说：“好吧，先吃些东西再说吧。忙了一个上午我的肚子早就饿了。”
章剑说：“今天我请客，你说想吃些什么吧？”
陈志杰说：“好久没有吃马叔的馄饨了，就去吃馄饨吧。”
章剑说：“光吃馄饨能吃饱肚子呀？过后可又别说我小气哟。”
陈志杰笑着说：“旁边不是还有粽子糯米饭卖吗，你可得管我吃饱哟。”
二人说笑着来到马叔的滩位前，马叔也认识二人，他忙招乎说：“哟！是陈老师、章老师呀，好久没见了今天是来吃馄饨的吧？”
陈志杰说：“对，给下两碗吧……”
章剑说：“不，下三碗。”
马叔问：“怎么还有一位呀？”
章剑说：“陈老师说你包的馄饨好吃，你就多给他下一碗吧。”
陈志杰也不客气地说：“行呀，马叔的馄饨不但味道鲜美汤水也清甜。两碗云吞我也吃得完。”
听着二人称赞自己的馄饨好吃，马叔十分高兴地一面下着馄饨一面说：“要馄饨好吃一是用料不能假，我用的全是上好的新鲜瘦肉；二是功夫要细，擀的皮要薄，熬汤的骨头也要新鲜而且要一锅一换……”说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到了陈志杰和章剑的面前：“二位老师请慢吃。”
陈杰杰喝了一口汤说：“这汤真鲜……”
章剑嘴里吃着馄饨也连连说：“不错，味道确实不错。”
看着二人吃的津津有味，马叔的脸上乐开了花，但他不时地用眼睛打量章剑，这些细微地表情也被章剑觉察到了。章剑忍不住问：“马叔，你怎么老看我呀？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呀！”
马叔忙掩饰道：“没有没有，我……”
陈志杰点破了说：“马叔，你是想说今天早上‘白头帖’的事情吧？”
章剑也说：“这里也贴了不少吧？”
马叔诧异地问：“怎么，你们也知道了？”
陈志杰说：“满城的人都知道了我们能不知道吗？”
马叔气愤地说：“章老师，谁不知道你的人品呀？谁会相信这种肮脏的谣言呀！还有春音姑娘，多好的一个人呀，也被泼了污水。做这些事的人也不怕短了自己的阳寿……”
陈志杰问：“马叔，你感觉会是什么样的人会做这种缺德事呀？”
马叔看看周边没有人他小声地说道：“昨天晚上我正收摊看见稽查处的马庆奎带着几个人从这里走过……”
章剑问：“都有些什么人呀？”
马叔仍然是小声地说：“好像是过去同善社的那几个小混混……”
章剑说：“其中有那个叫‘绿豆眼’的小流氓吧？”
马叔说：“对！有他。这个家伙瘦的像根柴火似的，一见他的影子就知道是他。这个家伙够怀的，几乎所有的坏事都有他的份。”
听到这里章剑和陈志杰心里基本明白了这些事是谁做的了，他俩吃完馄饨谢过马叔后便一同回到章剑的宿舍处。
二人刚走进宿舍大院的大门，程汉昭便迎了上来先和陈志杰打过招呼后对章剑说：“先生，刚才有不少人来找过你呢。”
章剑问：“都有些什么人呀？”
程汉昭说：“有学生也有县党部的人。”
章剑问：“他们没说有什么事情吗？”
程汉昭说：“说了，他们是说街上出现了不少污蔑您的谣言怕你你不知道来告诉您的。”
陈志杰说：“看来这事是闹的满城风雨了，我们是应该认真来对付这件事情。”
程汉昭显得不安地问：“陈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陈志杰反问道：“怎么，你今早没有进城？”
程汉昭说：“没有，我一直在先生这里……”
陈志杰开着玩笑说：“今天一大早，街头贴满了污蔑你们先生的小字帖，弄得他满身臭气熏天的……”
程汉昭气愤地说：“谁这么损呀！做这种缺德事情？”
章剑走进屋子说：“当然是些躲在阴暗角落里见不得光的人干的啦！”
程汉昭接过章剑手中的物件问：“先生，这事可怎么对付呀？”
章剑说：“好办，让这些人见见光晒晒太阳就行了！”
“陈老师你请坐，你们慢慢谈。”程汉昭说完向屋外走去。
程汉昭离开屋子后陈志杰说：“看起来这件事是那几个小流氓干的是无疑的了。”
章剑说：“是呀，同善社垮了台，会首王孟丞、古利元也跑了。这几个人失去了依靠，他们用这种手段出出气解解恨是完全可能的。可为什么公安局稽查处的覃善同又和他们搅在一起这就让人费解了！”
陈志杰分析说：“奇实这并不奇怪，覃善同本来就劣迹昭彰。出道前就与社会残渣余孽鬼混在一起。后来花了不少银钱通过徐宗辉的关系又混进了警局当了一名警察……”
章剑说：“这又与我何干呢，我并没有与他们警察局打交道呀！”
陈志杰说：“看来这是一个信号，应当引起我们的注意才是。”
经陈志杰这么一说章剑思考起来，他想，当前开展的工作已经引起了国民党右派某些人的注意。**运动在国内已经蓬蓬勃勃地开展起来，一些反动阶级被眼前的形势吓破了胆。他们把**思潮视作洪水猛兽，唯恐这种势头泛滥扩大。柳州也不乏其人。但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这些人不敢公开站出来面对面的挑战，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来放暗箭。于是他说道：“老陈你说得对，现在是有人在向我们施放暗箭了，但决不是几个小流氓所能干的事情。”
陈志杰说：“我在想覃善同的上司是徐宗輝，而徐宗輝与军警督察处处长即新任县知事朱敬勉都在旧桂系的军队里干过，这些人都是不会允许有**人存在的。我认为这件事情与这些人也有关联。”
陈志杰说：“极有可能，但我们决不可以等闲视之，必须予以还击！”
章剑说：“当前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要揭露这个阴谋，将这些人的丑恶嘴脸暴露于阳光之下。”
陈志杰说：“这好办，写几篇文章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明天正好出报，你可以先写一份严正声明的文章。跟着我们就写文章驳斥揭露！”
章剑说：“好的，就这么办！阴谋必竟是见不得光的，一见到阳光就会化为乌有了。”
陈志杰说：“话是这么说，但这也是战斗！必须英勇面对，不少人都在看着这件事的。”
章剑笑着说：“这就要请你这位编辑主任运筹帷幄冲在前面了。”
陈志杰说：“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章剑坚毅地说：“我们**人就是这样，面对疑难哪怕是困境也要从容面对直至胜利！”
陈志杰说：“当然，这件事对于刘春英来说打击是够大的了，对她的压力也可想而知。她要面对家庭面对同学面对社会……”
章剑神情凝重地说：“这我知道，这对刘春音来说太不公平了，她完全是无辜的。”
陈志杰问：“你打算如何去开导她？”
章剑说：“我想好了，今天晚上去见刘春英的父亲……”
“白头帖”事情的发生在柳州城里的确是掀起了轩然大波，街头巷尾一时议论纷纷。这对刘汉斌来说也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震的他是逐不及防。
章剑来到柳州工作虽然时间不长，但在柳州人的眼中口碑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在学生们的心中尤以如此。他为柳州父老乡亲做了不少好事实事；像支持领导柳江道学生联合会的成立、积极促成并参与了柳庆各界非基督教同盟会的成立，还有对捣毁柳州同善社封建会道门组织都起了积极的作用。这些都使章剑在柳州市民中留下了极好的名声。大家都说他是省里来的好官，当然也有人说他是**的……
还有章剑、陈志杰等在柳州兴办平民夜校、妇女识字班、失学儿童识字班并为学校亲自义务上课等。这些都受到了人们的敬重和赞扬。
再说刘汉斌也是柳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的武艺和武德更是世人皆知，还有他的健身武馆也是小有名气。很多人知道他有五个如龙似凤的儿女，特别是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更是远近闻名，其中尤以二女儿光彩夺目。
现在是他的二女儿春音和章剑被人写上了“白头帖”，这令刘汉斌十分脑怒。
刘汉斌有个习惯，每天早晨天麻麻亮时他都要上到东门登楼散步一番，等到东方晨曦初露之时，然后他才走下城楼去到武馆。
这天他照例上到东门城楼，因为天色尚早他并没有发现东门城边有什么异样。等他在城上呆了一会儿后才有人上来将东门城边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刘汉赋听到这件事情最初是惊讶不已，跟着是脑怒万分。为了避免再碰到熟人的尴尬，他没有多想便快步走下城楼去向自己武馆走去。
来到武馆，刘汉斌趁着武馆里还未有人的时候才来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想自己的几个女儿都是知书达理为人正派、品性道德都是绝对可信的。二女儿的性情温柔敦厚，从来没有不良的习气。是什么人要在她的头上泼脏水呢？而且要把她和那个曾经是她的老师现在是县党部官员的章剑硬扯在一起呢？平时也没有听说过她与章剑有过单独或密切接触来往过呀！
对于章剑刘汉斌倒是经常听两个儿子说起过，两个儿子对章剑的人品也都是赞誉有加。大儿子家英对章剑的评价是为人正直为‘官’清廉，而且是目光远大有政治头脑。就是小女儿家桃也是对章剑称赞不已，说章剑品貌双全才华过人……
刘汉斌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出现得蹊跷，里面肯定有阴谋，造谣中伤的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刘汉斌正想的出神，这时他的两个徒弟梁邦全、周志武也来到了武馆，跟着来武馆健身习武的人也陆续地来了。
“刘师傅早！”大家见刘汉斌这么早就到武馆里都都纷纷向他招呼问好。
梁邦全有些奇怪地问道：“师傅，今天怎么这早呀？”
周志武则问道：“师傅您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吧？”
刘汉斌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刚才在街上看到了什么吗？”
刘汉斌的问话让武馆的人互相对着望了望，虽然大家都没有说话，但心里全都明白馆主已然知道街头发生的事情了。一个学员安慰说：“刘师傅您别往心里去，上面写的那些污七八糟的话都是些造谣污蔑的鬼话，信不得的。”
刘汉斌平静地问：“这么说这件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另一个学员说：“能不知道吗？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一夜之间就贴满了大街小小巷……”
“是呀，我们走在街上感觉到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一些墙壁处也围观了不少的人……”
学员们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梁邦全说道：“师傅，我也看到了，那些个污秽不堪的字眼，全都是胡说八道有意中伤。这里面肯定是个阴谋！”
当场就有人不相信说：“章先生那么有学问，决不会干这种畜牲做的事情……”
“是呀！”跟着就有人骂道说：“这是畜生在造谣呢，也只有畜牲才会去做这种损人的阴毒事情！”
周志武说：“师妹那样的明事理，决不会做这种没有廉耻的事情的。”
“对，刘师傅，我们去把那些污言秽语的东西都撕了吧……”有学员说道。
“对，我们都去把那些‘白头帖’都撕了……”又有学员附合着说。
刘汉斌正色地说：“别，别去撕！”
有学员问：“为什么呀？”
刘汉斌说：“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是什么人，如果我们去撕那些东西别人还认为那就是我认栽了！那些东西留在墙上是对官府的嘲笑，让当官的人去处置吧！”
朱邦全说：“对！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烈火炼真金’。我们要去把那些污七八糟的纸贴撕了，不但会把我们的手给弄脏了，而且会让人认为我们害怕了。”
又有学员问：“那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
朱邦全说：“我看我们应该想办法把这些躲在阴沟里的人给找出来！”
周志杰恨恨地说：“要是我抓到这些人我非把他的颈脖给拧断了不可！”
刘汉斌听着大家的议论心里也是非常郁闷，他真没有想到怎么会出这种事情，而且是和自己的女儿牵扯在一起。他想是不是春音遭惹得罪了什么人，而遭到这些人的报复抵毁呀……
刘汉斌百思不得其解，但转念一想这事才刚刚发生，而且还牵连到章剑。章剑他是政府里的人，这件事他肯定会做出反应的。且看看事情的发展再作相应对策吧。
于是他对两个徒弟和武馆习武的学员说：“大家先莫要轻举妄动，先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我就不相信这些搞阴谋诡计的家伙会变成圣人而不受惩罚的。”
刘汉斌离开武馆后朱邦全说：“大家听师傅的，这件事情先下不要做出什么超常行动。先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吧。”
周志杰说：“不过我们还是要多留意在背后使坏的这些家伙是谁，把这些人揪出来才解恨呢！”
刘汉斌离开武馆后直接向家里走去，他不想再见到不相干的熟人。他想今天是星期天，两个女儿都还没有出去，她俩都还不知道今天清晨发生的事情。他是想回去问问女儿就竟是怎么回事。
当他走到家门口刚想进屋时差一点和急着出门的小儿子相撞，他大声问道：“家杰你是怎么啦？风急火燎的！”
刘家杰一看是父亲忙说道：“爸！我正找你呢。”
刘汉斌问：“找我有什么事呀？”
刘家杰气急地说：“爸，今天早上……”
刘汉斌已经知道儿子要说什么了，他阻止道：“别急，进屋再说吧。”二人进到屋里后刘汉斌却问道：“你二姐她们在家吗？”
刘家杰说：“不在，王妈说二姐早上起床很晚，她起来正吃早餐时有几个同学来找她，跟着她们就一起出去了。”
刘汉斌又问：“家桃也出去了吗？”
刘家杰说：“王妈说她和二姐还有二姐的同学一起出去的，说是出去过周日。”
刘家杰说：“爸，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上火……”
刘汉斌不动声色地说：“知道了，你说吧。”
刘家杰还是有些迟疑地说道：“今天清晨不知是什么人在街头巷尾的墙壁电灯杆上贴满了……”
刘汉斌见儿子吞吞吐吐的便直截了当地说：“你是说‘白头帖’的事情吧！”
刘家杰吃惊地说：“爸，这件事你也知道了？”
刘汉斌说：“这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吗？”
刘家杰问：“爸，你没有生气？”
刘汉斌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道：“你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刘家杰说：“是我们主编刘主任让我回来跟你说一声，这件事他和章剑老师都知道了，他们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刘汉斌问：“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他们知道吗？”
刘家杰说：“刘主任说已经初步掌握是几个小流氓干的，其中还牵涉到警察局的人。”
刘汉斌听说这件事还牵涉到警察局里的人他就感到事情的复杂，他想了想说：“你们刘主任准备怎样来对待这件事情呀？”
刘家杰说：“刘主任和章老师商量了，他们准备写文章在柳江日报上刊登，揭露这是一个阴谋，完全是一些别有用心人的阴谋计划……”
刘汉斌说：“刚才你说这件事还牵涉到警局的人，这个人就竞是谁呀？”
刘家杰说：“有人看见昨天晚上半夜，公安局稽查处的覃善同、马庆奎和几个过去同善社的黄标、覃德金等几个小流氓在街头巷尾出没活动，清晨一大早就出现了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这事与他们肯定有关！”
刘汉斌沉思着说：“同善社的这些个小混蛋不是早就销声匿迹了吗，他们怎么又浮头了呀？”
刘家杰说：“是呀，事情就是这么复杂……”
刘汉斌感到小儿子明显地说话与以前不一样了，说起话来显得很有些学问似的，他脱口而出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刘家杰继续流利地说道：“刘主任和章先先都分析说这件事显得如此复杂，极有可能是一些反动的顽固份子借用这种造谣、诬蔑、无中生有的卑鄙手段来中伤、破坏当前柳州的进步思潮。这就是这个阴谋的最终目的。”
刘汉斌说：“这事真的是显得复杂了……”
刘家杰说：“明天章先生就有文章见报，驳斥、反击这些反动的顽固派以及社会碴子们！”
刘汉斌若有所思地问：“你觉得章剑这个人怎么样？”
刘家杰不加思考地说：“章先生好呀，有主见有活力，为人正派又有学问，很受人们的尊重，特别受到学生们的尊重爱戴。”
小儿子的一番话让刘汉斌进入思考之中……
刘家杰看见父亲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十分的气愤和震怒，于是说道：“爸，我回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的，你可千万别生气。有什么事晚上回来再说吧。”
刘汉斌平静地说：“放心吧我没事的，有事你去吧。”
看见儿子离开后刘汉斌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想养一会儿神，这时王妈提着菜篮子走了出来，她看见刘汉斌靠在椅上便问道：“老爷，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呀？开水已经烧开了我给你泡壶茶吧。”
刘汉斌睁开眼睛说：“不用了，等一下我自己泡。你去买菜吧。”
王妈走后刘汉斌想了想便拿着茶壶到厨房去泡了一壶茶出来，他将茶壶放在椅子旁边的茶几上，然后又靠在椅子上前前后后思考起来。
刘汉斌想这次的谣言风波，尽管是有人在阴谋中伤，但除了那些污秽不堪的语句是造谣生事之外，难道全都是空穴来风吗？为什么造谣者却偏偏选中的对象是自己的女儿而不是别的女学生呢？自己的女儿性格温存内向从不招惹别人，她到底得罪谁了而要遭此讹舛……他又想是不是女儿长大了懂得暗恋了，也许这种思想被人偷窥去了被人用来恶意炒作了，也许是女儿真的是爱上这位章剑了吧……
刘汉斌左思右想不得要领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老爷、老爷……”迷糊中刘汉斌听见王妈在喊自己，他睁开眼睛问道：“什么事呀？”
王妈说：“老爷，都过了晌午了该吃中午饭了。”
刘汉斌问：“什么时候了呀？”
王妈说：“快下午两点钟了，老爷，你可从来没有这样睡过晌午觉的呀。”
刘汉斌说：“不知怎的今天躺着就迷糊过去了……”
王妈说：“我把饭菜都端上来吧？”
刘汉斌问：“春音、家桃他们都回来了吗？”
王妈说：“两位小姐在楼上，她俩见你睡的很沉就没有惊动你直接上楼去了。”
刘汉斌又问：“家杰也回来了吧？”
王妈说：“家杰早上说过了，他说中午不回来了。”
刘汉斌说：“那好，你去叫春音桃桃她们一起下来吃饭吧。”
“爸，不用叫了我们下来了。”刘汉斌的话音刚落桃桃从楼上下来答道。
“那好我去端饭菜了。”王妈说完就向厨房走去。
刘汉斌见二女儿没有下来便问道：“你二姐呢他怎么没有下来呀？”
刘家桃一面摆着卓子一面答道：“二姐在换衣服她马上就下来。”
刘汉斌又问道：“上午你和二姐她们去了那里呀？”
刘家桃说：“我们去了鱼峰山玩了。”
刘春音换好了衣服来到客厅，她向父亲招呼道：“爸……”
刘汉斌看着女儿说：“你怎么像没有睡够似的一脸倦容呀？”
刘家桃抢着答道：“爸，二姐昨晚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真的是没有睡好呢。”
刘汉斌故意惊奇地问：“什么噩梦呀？”
“爸，我……”刘春英正要回答，王妈端着饭菜走了出来，放在桌上摆好。
刘汉斌坐下后说：“先吃饭吧……”
吃饭时刘春音问：“爸，今天早上出现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刘汉斌故意问道：“什么事呀？”
刘家桃性急地说：“爸，你每天起那么早出门，满街满巷都闹腾翻了你能不知道吗？就是小字帖的事呀。”
“是这件事呀？”刘汉斌夹了一夹菜放进嘴里仍然是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一回事呀说说看？”
刘家桃看着二姐说：“二姐，你自己跟爸说吧。”
刘春音边吃饭边说：“昨天下午我和杨彩屏、黄祖英根据章老师和离校团的布置去看望罗苦妹，因为苦妹自从被开除学籍后快二个月了大家一直没有见过她……”
刘汉斌问：“你是说河边巷子罗阿婆的外甥女吗？”
刘春音说：“对，是她。她家里穷的真不敢想象。章老师听说后要我晚上带他去苦妹家，章老师送了些钱给罗苦妹还给苦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
刘汉斌若有所思的说：“哦，是这样。”
刘春音接着说：“离开苦妹家后我和章老师从大南门上了城楼准备从东门回家，这时我发觉有人在我们旁边晃过……”
刘汉斌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后问道：“看清楚了吗这些人是谁？”
刘春音说：“当时我并没有留意，直到上床睡觉才觉得是在跟踪我们。”
刘汉斌问：“看清楚了吗是谁呀？”
刘春音说：“没有，不过有个身影很熟悉……”
刘汉斌紧着问：“是谁？”
刘家桃耐不住性子抢着答道：“就是那个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小流氓卢锦华呀！”
刘汉斌说：“又是他呀！就是前些时候在八行公所偷袭过你俩的那个流氓呀！”
刘家桃恨恨地说：“这个小流氓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害的二姐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刘汉斌安慰女儿说：“别怕春音，爸相信你。只要我们立得正、行的稳，就让这些家伙恶狗吠日去吧！”
王妈在一旁也说：“就是嘛，我就说我们二小姐决不可能做出这种肮脏的事情来的。这些烂嘴巴的人决不会好死的！”
刘家桃奇怪地问：“怎么，王妈你也听说这件事了？”
王妈说：“上午我在菜市买菜就有人问我这事，我当即就说我们家二小姐聪慧贤淑、知书达理的，才不会做这些猪狗不如的事情呢，定是哪个烂了下巴的去嚼这些舌头了。”
刘家桃说：“这件事传的倒蛮广的哟。”
王妈说：“你们都吃完饭了吧，我这就把碗筷都收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