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军事干部强势啊。”欧杨扬激动地插话，全军最**的热血男儿窝，哪里有政治干部呼风唤雨的份儿。

“对，所以政治干部很难做，七大特种大队都一样，比如说广州军区的‘南剑’，他们也有政委，但实际上军事和政治都由一个人说了算，那就是他们的大队长。”辜彧和“南剑”相当熟悉，他的三中队经常会在去南方执行任务后就地在广州军区的地盘休整。

“那我们呢？”欧杨扬像个力气没处使的孩子，双手吊在云梯上前后晃动身体。

“肖队起初是跟上面说不要政委，这肯定不行，最后双方妥协，上面同意他自己点将，他就把自己带的兵给点去当政委了。”辜彧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当年莫愿凌当上政委可是惹得上面数落了肖敬贤好久，“莫愿凌不是什么政治干部出身，他和我们一样，都是选训里、实战里拼出来的特种兵。”

“啊？”欧杨扬晃着晃着就不动了，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正牌特种兵当政委这种事。

“愿凌挺厉害的，戴着眼镜都能枪枪10环。”辜彧把住欧杨扬的腰，将他护着下了云梯，“不过也是因为眼睛不大好，他不能跳伞也不能潜水，你们想想，特种部队要求‘三栖’，新杰他只有‘一栖’都能成为正式队员，可见……”

“他很强。”尹天抱臂，接下了辜彧没有说完的话。

“对，大队里的每个人都很强，你们要时刻做好准备。”辜彧走到尹天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尹天盯着辜彧的双眼，语气中透着一股狠劲儿，“谁强，我就要比他更强！”

入夜，萧然和莫愿凌聊起辜彧和岳印。

“老辜今年肯定又要像填鸭子一样灌新兵了。”萧然抢过莫愿凌手上的“伞降训练计划书”。

“三中队任务特殊，他总是恨不得将所有技能以最快的速度传授给带的兵。”莫愿凌叹气，“他以前给肖队说过，他最怕牺牲前没把新人各个都练成空中神兵。”

“呸呸呸！什么牺牲，他这人成天在想些什么！”萧然一掌拍在桌上，莫愿凌茶杯里的水随之无规则地晃动。

“这次在南海的行动，他和岳印带的小组牺牲了两个队员。”莫愿凌话锋一转，“其中一个还是岳印带着爬鱼雷管时出的事，刚刚19岁。”

“哎……”萧然无言，他太明白战友牺牲的那种痛了。人人都说特种兵军衔晋升快，几年一个少尉就能升到中校，然而他们没有一个人会为此庆贺。

为什么？

因为活着的人每一次“荣立一二等功”的背后，大队那面保密的墙上就会多出几名成为“烈士”的生死兄弟。

“岳印就是因为这个才？”沉默一会儿后，萧然突然想起岳印在休养期间半夜出门抽烟的事，“你故意的？”

“嗯，之前心理医生到海南那边的疗养所去看了每个队员，岳印的情况最糟。”莫愿凌摘下眼镜揉眼窝，“我想如果把他弄回来放炊事班，那里的气氛可能对他有帮助。”

“也好，让他和尹天那帮崽子混混。”萧然起身走了几步，又问：“他现在怎么样？”

“好一些了，昨天还跟我说一定要好好训训他们，叫他们知道什么才是小龙人。”莫愿凌又戴上眼镜，“再过几天，他就要带三中队出去进行恢复性拉练了。”

“我和老何也要去执行任务了。”萧然瘪了瘪嘴，随即又笑起来：“愿凌，我们一中队的几个兵你得帮我看好。”

莫愿凌扯出一个政治干部的笑，“他们是我们大队的兵。”

“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萧然笑呵呵地凑过去揉莫愿凌的脑袋，“快，答应然哥！”

“注意安全。”莫愿凌并没有阻止萧然在他脸上头上一通乱揉，他的眼镜被挤得斜在脸上，头毛乱糟糟地搁在额前，他抬起眼皮，语气无比正经：“萧然，一中队所有战士一定要平安归来。”